李卫国冷静地道:“现在犯,总比以后出问题好。”有了这么件事,他把李成器退回去也就有了理由,之后再给他找个清闲的不管事的部门安置也算全了李老对他的恩义。
老胡用力拍他:“干得好。老鼠屎就是要早点挑出来!不过这种人,留着就是根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布袋里戳出来。”
李卫国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有变成刺的可能。”
贺椿没骨头一样靠在他师父身上,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他这一刻的表情和他靠着的阿蒙像极了。
傅逸望着他,只觉得那疤脸阿蒙的存在刺眼无比。
“阿蒙。”贺椿开口。
“嗯?”
“没什么。”贺椿突然没了倾诉的欲望。
讲真,如果他贺椿还是过去那个小警察,他肯定不敢随意得罪这么一个“大人物”,就算被呵斥,也只能吃下一肚子闷气,说不定还得陪个笑脸。
社会事实就是这么操蛋,所谓平等那只是大义上,过去他没地位、没权力、没财富也没武力,遇到上面压下来的五指山,他连逃都没地方逃。哪怕遇到一个稍微有那么点权力地位的人,他都得装孙子。
如果他还是过去那个他,在这官员辱骂呵斥他的时候,他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他敢反抗还伤人,他绝对立刻就会被抓起来,不管他伤人的理由有多充足,毕竟国家法律就是伤人就犯法。
可现在,因为他强大,因为他的“功劳”,在场任何一人都不会认为他做得过分,贺椿相信自己就算当场把那官员打死,李卫国他们也只会记账而不会当场跟他算账。
这一切只因他有了自保的武力,身边还有一条巨大无比的大腿让他随时想抱就抱,这让他再遇到一些操蛋的人和事后,再也不必打落牙齿和血吞,更不必明明心中气得要死还得挤出笑脸像傻逼一样说您骂得好都是小的不对。
“阿蒙,”
阿蒙给了蠢徒弟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贺蠢蠢勾唇笑:“我看到他了。”
贺椿目光与傅逸对上。
傅逸身体一动,贺椿挪开目光。
他以为自己会激动,会痛苦,会满心仇恨,会想要当场报复,可实际上等他真的看到了这个人,真的与对方目光相触,他突然发现……啊,看到啦。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他什么波澜都没有生起。
咔嚓,曾经锁住心头的生锈大锁打开了,贺椿只觉得空气新鲜了、天变蓝了,过去的回忆也变成了一幕幕褪色的电影影像。
虽然想起来时还是会有一点抽痛,但也就那样了。
傅逸在与少年目光相触时,毫不夸张地说真的是如遭雷击!
他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那双眼眸。
曾经,那人就躺在铁床上,用这种无谓又微带嘲笑的目光看着他。
小椿,你回来了吗?
傅逸如被蛊惑了般,再次跨前一步。
“咳,不好意思,十一啊,别介意,政府官员也是由人组成,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我们不敢说每个政府官员都清正廉明为人正直,但像刚才那样的真的也只是极少数,只不过坏人会特别明显,而大多数好人总是默默无闻。”
李卫国笑着招呼贺椿,“闻到香味了吗?你们在海上漂泊多时,馋肉了吧?今天让你们吃些好的,走走走,吃饭去!”
贺椿脸上也再次浮现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容:“好,吃饭去。”
第131章第三滴狗血
被擦得噌亮的玻璃橱柜里放着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和一盘盘诱人至极的各种口味的蛋糕。
啪唧,玻璃柜面上多了一张小脸蛋,寒豆丁无限深情地盯着刚刚放进去的慕斯蛋糕,小手指头对着玻璃面戳啊戳。
“小祖宗哎,你别戳了,玻璃面都给你戳坏两块了,这地方偏僻,想让人上门换玻璃麻烦得很。”厨房里慢慢走出一个拖着脚的老人,虽是责备,语气中却满含笑意。
“过来,我刚做的提拉米苏,你尝尝好不好吃。”老人把盘子放到大理石台面上,对小不点招手。
寒豆丁别的没听懂,就听懂了提拉米苏,瞬间毫不留恋地离开玻璃柜,吧嗒吧嗒跑到大理石台面前,自己爬上高脚凳上坐好。
老人单手支在台面上,笑着把盘子推给他。
盘子里不止提拉米苏,还有寒豆豆刚才盯着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另有一杯西米露。
“谢谢。”寒豆豆用r语很有礼貌地表示感谢。
老人笑眯了眼,点点自己的脸颊,“不用谢,宝贝,亲我一下就可以。”
寒豆丁表示“哎呀,我听不懂”,拿起杯子上的吸管大大吸了一口,他特别喜欢西米露里的西米,戳着玩、嚼着吃都有意思。
老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坐在大理石桌的拐角处,就看着小不点吃早餐。
寒豆丁看老人只喝咖啡,皱皱小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喝那么苦的苦水,比药还难喝。
老人看着自己面前多出的一半蛋糕,心软成了一滩糖浆。他已经孤独太久太久,因为工作原因,他连收养孩子都无法做到,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寂寞的日子一日复一日,他以为自己有一天会就这么死在家里。
那天他也确实差点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吃。”寒豆丁指指蛋糕,下命令。
老人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实际心里美得一塌糊涂,拿起台面上小盒子里放的叉子,插起蛋糕咬了一口。
寒豆丁看他听话地吃了,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小口小口吃起他的提拉米苏和剩下的半个巧克力慕斯,动作优雅又自然,没人能看出他参照电视和老人刚学会使用刀叉没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