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木珂家住在县城北面的一条柳叶巷里,是个很幽静的巷子,往东是热闹的繁华地带,往南还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故而这巷子在县城里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了。

住在柳叶巷的人家家境都是相当不错的,每一户人家也都建造的极为雅致。沈葭跟着侯远山过来时心中甚是疑惑,木珂不就只是衙门里的捕快吗,怎么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她正想要向远山哥询问缘由时,木珂的家已经到了。

侯远山拉着她上前敲了敲紧闭着的朱红色木门,很快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木珂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衣,娇俏中透着妩媚,又带了些侠女的英气。她一看到侯远山和沈葭,乌黑的眸子顿时一亮:“师兄和嫂子怎么过来了,哎呦,还带来这么多野羊肉,这下我可是有口福了,赶快进来吧。”

随着木珂走进去,院子里的布置更是让沈葭纳罕。里面满院子都是开得正盛的象牙红,娇艳似火,馨香缭绕,满地殷红,木珂一身红衣站立其中,竟是说不出的相称。

木珂接过侯远山手里的羊肉放进灶房,一边对着二人吩咐:“我这家里就我一个,你们也别客气,只管当自己家就好,去屋里坐吧。”

侯远山和沈葭去了屋里,又是一阵惊讶,就连桌上,案上,凡是能摆放花瓶的地方全都插满了象牙红。

看着那满屋子的嫣红,沈葭顿时目瞪口呆:“木珂怎么那么喜欢象牙红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方案前伸手摸了摸那红色的叶子放在鼻间嗅了嗅。

侯远山道:“以前听她提起过,在她被师父带入钟楼之前还有个名字,便是象牙红。这是她爹娘取得名字,也是她脑海中关于父母唯一的记忆,因而便爱上了这花。”

沈葭点了点头,没再细问。会去钟楼那种地方做杀手的,身世自然都是坎坷多难的,尤其是女孩子,想必经历更加复杂,说及过去未免涉及旁人**,提及一些不开心的过往,倒不如不去在意那些,只看当下,倒也落得洒脱自在。

“这花的确很美,红色又热情如火,奔放自在,倒是与木珂相配。”

二人正说着话儿,木珂端了红枣枸杞花茶走进来:“你们俩怎么不坐啊,是不是被我这满屋子的花给吓着了?”

沈葭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这花可真好看,远山哥,等过几天把花圃整理一下,咱们也种点这个吧?”

木珂道:“你们想要当然可以,反正我这院子里多,你们想要多少就挖走多少,院子里种点儿花花草草的瞧着也赏心悦目。”

三人说完了这个事,木珂又提议道:“师兄带来那么多羊肉,咱们今天吃烤羊肉吧,我都好久没吃过那个味儿了。待会儿让薛攀去买些料粉,刚好我们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面还埋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咱们也好好聚一聚。”

她说完,侯远山和沈葭都没意见,她便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了。

没多久,薛攀便买了料粉回来,同木珂一起在院子里忙活。沈葭瞧着,忍不住问:“木珂竟然能使得动薛知县的公子,想来两人关系不错。”

侯远山道:“薛知县欣赏木珂,如今县城里的人怕是都知道,木珂已时薛知县的准儿媳了。”

薛攀是个五官俊朗,身材健硕的男人,虽看上去有些纨绔公子的模样,但和木珂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偶尔打闹几下,竟也很是和谐。这会儿沈葭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木珂一个捕快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她们俩其实还很相配呢,男才女貌,兴味相投,这样子的夫妻日子过起来才算有滋有味。”沈葭不由感叹。

侯远山笑着捏捏她的手:“走吧,咱们也过去帮忙。”

薛攀正在桂花树下升着火,木珂则是在那边剔了羊肉用铁丝一根根串起来,撒上料粉。

木珂瞧见他俩笑道:“你们俩就别沾手了,等着待会儿开吃就成。”

沈葭笑着搬了两个木墩儿和侯远山纷纷坐下:“没关系,人多弄得快些,我们也能快点吃上不是?”

木珂闻此方笑着将几根铁丝递给他们:“随便串几下就成,不过是烤着方便些。”

难得的吃上类似于现代烤串儿的东西,沈葭觉得很是回味,虽然不太喜欢野羊肉的膻味儿,但仍是吃了不少。

整场烤肉下来,薛攀都对木珂格外殷勤体贴,看着他们二人其乐融融的,侯远山很是欣慰。既然决定避隐于市,木珂一个女孩子,若能有人倾心对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几个人酒足饭饱,木珂拉着侯远山在一旁单独说话,留下薛攀和沈葭二人继续吃。

好在薛攀这个人嘴上功夫了得,再加上沈葭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因而两人一起说话倒也不见尴尬,反而还很是有趣。

而另一边,两人的谈话却是严峻了许多。

“最近朝中大变,万皇后和摄政王倒台,越王殿下如今已是孤注无援,想来也成不了气候,晋王与殷王之间已是水深火热,夺嫡之战也已从暗处逐渐走向明处。朝中局势危急,也不知师父最后将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木瑶说着忍不住一声叹息。

侯远山神色凝重道:“万氏倾覆想来与师父脱不了什么干系,如今越王登基无望,师父势必周旋与殷王和晋王之间。起初我以为师父只是想要报仇,但如今看来……他怕是有了更大的野心。”

木珂神色微惊:“师兄的意思是,师父他想自己做皇帝?”

“做不做皇帝我不知道,但想要独揽朝堂成为第二个万家却绝非不可能。一个人但凡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他想要的只会更多。或许他自己都还没发觉,给汐贵妃报仇早已成了他扰乱朝廷,实现野心的一个幌子。”

“师兄何以见得?”

侯远山冷笑:“殷王是汐贵妃的儿子,若他对汐贵妃用情至深,自然爱屋及乌,助殷王夺得帝位才是正理,又怎会处处给殷王殿下使绊子?”

“那师兄觉得,我们该不该帮师父一把?毕竟,他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

“如果去了,那就违背了我们当初离开的初衷。殷王殿下民心所向,本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如今因为师父三位亲王自相残杀,我们此时帮助他便是助纣为虐,陷万民于水火。”

侯远山说吧突然转身,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木珂,你记住,钟楼里的木珂和木玦都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们只是万千百姓中的一员,过好自己才是当下最该做的。我们俩,没有立场去掺和那些阴谋诡计,你懂吗?”

木珂原本还心存疑虑,如今听了这话方才定了注意,认真点头:“师兄,我知道了。那些事,我们不该掺和,也不该帮助师父助纣为虐,祸乱江山。”

侯远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呼呼!

☆、第48章

这几日,高浣一直被高李氏圈在家里,又吩咐了两个嫂嫂时时刻刻的看着,就怕她哪日偷溜了出去找袁来生。

对此,高浣觉得甚是无语。

她自认为也是个守本分、知礼数的姑娘,又如何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来。纵使她想出门,也是因为刺绣上遇了难题,想要去找沈葭请教一二罢了。如今却像个犯人一样被关押,她想想就觉得郁闷难当。

原本,她对于娘不想让她嫁给来生大哥一事并没有多大反应,可如今这般变本加厉,反倒滋生了内心深处的一点反叛。

这日,她在屋里实在闷得慌,刚掀开了竹帘子准备去外面走走,谁知刚跨过门槛二嫂便走了上来:“浣姐儿这是要去哪儿?”

高浣有些无奈,只温婉淡笑:“二嫂怎么这么巧在我门口,我只是有些口渴了,所以出来倒杯水,屋子里的水都已经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