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二人一起从驴车上跳下来,打算去看个究竟。然而,当看到告示上的内容时,沈葭脸上的笑意也终于一点点敛了下去,面部表情瞬间凝结。
告示上的内容很长,但总结起来也不过是这几句话:钟楼楼主与先皇同归于尽,殷王登基,免三年赋税,明年将成为瞬和元年。
当周围的百姓正因为免三年赋税而愉悦欢呼之时,沈葭只觉得脑袋一阵发蒙,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旁的侯远山。却见他原本处变不惊的脸上此刻布满阴鹜,深沉的眼眸复杂难辨。
自此,二人直到回了家里也都再没说上什么话。
钟楼楼主亡故,沈葭知道纵使他万般不好如今远山哥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她有心安慰几句,却又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直到夜里二人都躺在了炕上,侯远山也几乎没再说什么话,只一个人盯着浓郁的夜色出神。
憋了一天了,到了此刻沈葭终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胳膊:“远山哥……”
“嗯?”侯远山侧头看着她,虽因为光线太暗看不透他此刻的表情,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怎么了,睡不着?”
沈葭知道他心情不好受,却又不知到底怎么安慰,犹豫了一下,她略微抬起头使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上,低头碰了碰他的唇。
侯远山身子略微一僵,随即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在夜色中寻上她的娇唇,轻车熟路的将舌尖卷了进去,整个人翻身压过来。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却又刻意的隐忍着,不似往日那般迫不及待,倒像是一点点打开一件包装精美的礼品般去解她的裙裳。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挥洒进来,打在炕上紧紧交织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粗沉的呼吸伴着浅浅娇吟,本是人世间极尽美好的事情,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葭静静躺在炕上,感受到某物在自己体内出出进进,她抱着他腰肢的手不自觉收紧,指甲嵌在他的脊背,虽刻意隐忍却仍有一声声娇吟自吼间溢出。
他的动作不似以往那般强烈,但每一次的靠近却又仿佛比以往更加勇猛,更加深远。宛若一位常年耕种早已经验十足的老者,每一步都不急不缓,却又恰到好处。激起她腹中的那份火热,在她的心上漾起一圈圈挥之不去的涟漪。
不知持续了多久,沈葭终于在疲乏与困倦中睡了过去……
当她一觉醒来时,天还未大亮,身旁的男人却已经没了踪迹。
她下意识的从炕上坐起来,心上似有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带着些许颤栗。
感受到院中隐隐透着火光,她略微一惊,顾不得穿鞋赤足便跑了出去,却在到达屋门口时又停顿下来。
侯远山此刻正笔直的跪在灶房的门口,前面是一个染着纸钱的火盆,而他正将怀中堆积的烧纸一点点的丢进盆中。他没有说话,可那份无声的哀痛却连沈葭都好似被感染到了。
她只觉心上一阵抽搐,隐隐的痛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她缓缓走上前去,在他身边跪了下去,双手挽起他的臂膀,虽没有说什么话,但沈葭知道远山哥会懂她的心意的。
侯远山扭头看着她,突然握上了她的手,神色认真又透着一丝不舍:“小葭,我,我可能要去一趟京城。”
沈葭心上一沉,原本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自然的就要垂落下去,却又被他紧紧握住:“师父已去,木瑶师姐下落不明,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找她回来。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沈葭的鼻子有些酸涩,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摇着头道:“钟楼谋逆,此刻必然遭朝廷追辑,你此番前去无疑是在送死。若木瑶师姐没找到,你又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那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3╰)
☆、第54章
沈葭急的快要哭出来,侯远山顿时心有不舍,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傻姑娘,我如今这身份又有谁知道我是钟楼之人呢?放心吧,我定会安然无恙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沈葭吸了吸鼻子突然道,“我虽然不经常出王府,但在京城肯定比你熟悉。”
侯远山正要开口说话,看到她竟然是光着脚丫跑出来的,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屋,重新放回到炕上,这才道:“你当然不能去,你自己都说了此番一定凶险万分,我自己还有把握脱身,可若有你在身边,我怕自己无暇顾及最终反而伤了你。何况,你忘记了自己如今还犯有抗旨逃婚的大罪吗?”
“可先帝已崩,新帝肯定认不得我,或许我到了京城没人会在意呢?”沈葭反驳道。她真的不想跟他分开,何况京城如今那么危险,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侯远山温柔的将她鬓前的碎发夹在耳边:“傻瓜,新帝不认得你,你的嫡母和嫡姊能不认得你吗?她们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进京若是被她们发现,你又如何脱得了身?”
“可是……”沈葭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有道理,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去了一定会拖累他。可是她真的不想让他离开,更不想自己一个人守在家里提心吊胆。何况,此番一去何时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此番一去,你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路怕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一个来回少说有三个多月,这个年可能都不能赶回来过了。若再找不到木瑶师姐,等你回来更是不知何年何月了。”沈葭想想就觉得有些慌乱,生怕他会出了事,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若远山哥不在,那她今后的日子也便没什么趣儿了。
侯远山捏捏她的脸颊,神色认真的向她保证:“我答应你,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我只在京城待一个月,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我一定赶回来陪你过,好不好?”
“真的吗?”虽听了他的保证,她的心却仍没有多少宽慰。但因为知道此番自己怎么劝都劝不住,便也只好认命,“那我在家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侯远山心疼的亲掉她脸上的泪珠子,又吻了吻她的唇:“一定会的。”
因为侯远山要走,沈葭虽然很想笑着陪他待一阵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二人默默吃罢了早饭,沈葭便拿了包裹帮他收拾上京的盘缠。因为要在外面过冬,她特意准备了些厚衣物和靴子。
包裹收拾过后,她又在床尾红漆箱子里翻找来压在底层的荷包递给他:“这个原是打算攒着租铺子用的,不过如今你出门身上不能没有银两,便先拿来用吧。左右你不在,锦绣铺子我一个人也是开不起来的。”
侯远山握住她的手,却并未去接她的荷包:“这个你自己留着,一个人在家没有些银两我也不放心。我用不着那么多,带些来回的食宿费用也便够了。”
沈葭仍然坚持着:“我在家需要那么些个银两做什么,倒是你出门在外的,总有需要的时候。何况京都之地本就危险重重,免不了做些打理,也就更需要银两了。略过这些不说,你有银两傍身,我自个儿在家也安心些。”
听了这话,侯远山方才接了下来,只一味深沉的望着她:“小葭,等我回来。”
沈葭早已经有些眼眶酸涩,如今被他这么一望更是红了眼,忙别了眼去,勉强笑着:“好,那你可以要快些回来。”
她隐忍的表情让他有些心疼,突然捧上她的脸颊狠狠的吻了上去,舌尖扫荡在她的檀口之中,似要卷走所有的不舍和依恋。沈葭渐渐瘫软在他的怀里,闭了眼享受着两人最后的温存与美好。
过了许久,侯远山终于满含不舍的松开对她的钳制,目光灼灼而留恋:“我该走了。”
沈葭点了点头:“那你,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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