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沉默半晌,说:“是人都会一时冲动,会犯错。”
这话叫祝清晨心脏猛地一缩,先前的欢愉和喜悦悉数散尽。
哈,他管这叫错。
所以亲她是一时冲动,是犯错。
可她不信薛定是闹着玩的,即使他因一时冲动吻了她,那眼里的狂热与放肆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此意。
只是他好不容易钻出壳子,怎么又蜗牛似的缩回去了?
她咬紧牙关,不肯泄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早上多久走的?去哪了?为什么突然就退缩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他。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又多仓皇,明明满脸惊慌,却还强装镇定。
薛定移开了目光,不让自己再看她。
“……是我的原因。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你就当我是懦夫,连尝试一下也不敢。昨晚的事是我错了,没有想清楚就对你做了那些事……到底年纪尚轻,定力不够。对不起。”
祝清晨耳边嗡嗡一片,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可大脑乱作一团,又好像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话。
她听见自己抬高了声音,尖利得有些失常。
“冲到飞机底下救人就敢,恐怖分子袭击也不怕,拿枪爆人脑袋的时候连眼都没眨一下,到头来你跟我说,你怕我?”
“……”
“薛定,我是龙潭虎穴吗?我比炸//弹,比恐怖分子还可怕?你连死都不怕,你怕我?!”
她气,气到肺都要炸了。
可更多的是胸口尖锐的疼痛感,被放弃,被拒绝,被敬而远之的痛。
那男人却安然而立,侧脸对她,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好似孑然一身活在这世界上,了无牵挂。
她咬牙切齿命令他:“你看着我,你有本事看着我说话。你不是家教良好吗?不是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吗?没人教过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以示礼貌吗?”
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她比谁都心慌。
树上积雪初融,有雪水沿着树干滴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