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晚上，林暖还不知道网络世界到底已经发酵成什么样子，她没有看手机，起床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皮筋扎了头发，进浴室洗漱。

林暖简单洗漱，拍了水，正在涂乳液时，听到床头手机在响。

她一边涂着乳液，一边从浴室出来，她低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的名字让林暖意外……

林苒。

林暖犹豫了片刻了，双手搓了搓把多余的乳液涂在手背上，这才拿起电话接通。

“喂……”

电话那头没有吭声，林暖却能听到林苒的呼吸声。

良久，林苒先开口：“网上的事情我都看了，你还好么？！”

林苒的语气略带生硬。

“恩。”林暖应了一声，“还好！”

气氛陷入尴尬，林暖弯腰理了理床上的被子，坐下问：“有事吗？！”

林暖不认为自己和林苒的关系近到，林苒会在网络上闹成这个样子之后来关心自己。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妈出国来陪我，是因为你对大哥说了让妈过来陪我！”电话那头的林苒手指拨弄着鼠标滚轮，看着网上或羡慕林暖，或抨击林暖的言论，“我不会向你道谢的！因为在我眼里这是你欠我的！明明我们两个人已经换回了身份，你却还是霸占着原本属于我的亲情！”

林暖没有吭声，电话那头的林苒，却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她语气难得的平和，和林暖说着这些话，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稀松平常。

又是半晌的沉默，林暖以为林苒不会在说什么，准备和她道别挂电话时，又听林苒轻笑一声开口：“我小时候经常听别人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不太理解，就问爸……问你爸，他是这么和我说的，所有人出生时都会哭，哭是本能然后才学会笑，之所以会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是因为小孩子不会说话，只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饿或者不舒服，可这话套用在会说话的成人身上并不适用！”

不知道林苒想要说什么，林暖坐在床边静静听着。

“我不相信！回到林家之后，我力争那个会哭的孩子，想要博得林家所有人的注意力，想要他们对我更好！”林苒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自嘲似的冷笑，“你呢，不吭声离开了林家，从来不向林家的任何一个人诉苦，也从来不曾开口从林家求取什么，可即便是这样……我爸妈却什么都想着你！因为他们觉得你和我相比，你是那个不会哭的孩子又不在他们身边，本能的就会更心疼你一些！所以林暖……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恨你！我不恨我们身份调换这些年的你，我恨现在对林家无所要求，却让我父母放不下的你！林暖……说到底，我是羡慕你！”

林苒在听梁暮澜说，林暖要把自己户口迁出林家，彻底断了和林家的联系。

在林苒出国后，林琛偶然碰到林暖，两个人聊了几句，是林暖的话让梁暮澜决定立刻动身出国陪林苒这个亲生女儿。

那一刻，林苒心中即便是对林暖有再多怨，再多恨，似乎一瞬间都释然了。

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国外凌晨十二点半坐起来翻看国内新闻，知道林暖出了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林苒就想给林暖打一个电话。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该和林暖说些什么，问了句林暖的状况，憋在心口的那些话，就一股脑对林暖说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