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的百姓一早起来,便发现□□被羽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这半年来,秦王在帝京中好不威风,先是请出帝后两人为他的婚事操心,几番择选终于定下了王家的嫡女为正妃。这还不算,隔了几日就听说他上书圣上,想要兴建庙宇。
谁不知道圣上素来不喜帝京之中这股崇佛的风俗,晏和年间以来,帝京之中除了原有的佛寺,并未再新建新寺。有些经历高宗朝的老人私下议论,当年的淑妃娘娘,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母亲,便是因为卷入一桩宫内的“礼佛案”,早早被高宗皇帝打入冷宫的。
秦王这是想要向百姓昭示自己与圣上的不同之处,而却圣上迟迟没有回应,这不免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难道圣上也对此事有所迟疑?
昨天宫内的旨意传了出来,允了秦王所请。只是不等人们再行猜测背后的深意,秦王就被软禁了!
人们不禁感叹,这帝京的风向变得真快啊。
连天枢宫中的许多人也不清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昨夜上三军的三位中郎将都进了宫,后来却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风荷去膳房端午膳的时候,便有那好奇心强的宫人笑问道:“听说昨夜公主殿下在太极宫与圣上商议了许久,今日羽林军就驻扎在了□□之外。”
这宫人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睛去瞥风荷,那语气似嘲微讽,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引得膳房内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风荷识得此人乃是膳房的副总管,在此处当值的时间颇久,素来倚老卖老,常对刚进宫的小宫人们诉说当年自己在高宗王皇后面前侍奉时的情形。月姑姑有一次提起来,风荷才晓得,其实这宫人在神焘朝,不过是璇玑宫的一个洒扫宫人罢了,平时连王皇后的面都看不到。
便是昔年王皇后面前的得意人,如今又能如何?风荷看不惯她那副样子,道:“想来姑姑今日得空,听了这样多的闲话。我职微事杂,从早晨起来就脚不落地忙到现在,实是不知姑姑口中所说的事情。姑姑要是真有兴趣,不如去问太极宫高典监。”
说完此话,风荷也不等对方应声,自己指点着芷芳殿的宫人们捧了刚刚做好的膳食,转身离开了。
回到芷芳殿中,她真是越想越生气。等夏侯昭收起看完的奏折,唤她用膳的时候还没缓过来。
从夜半被叫醒之后,夏侯昭就再也没入睡,此时的精神却还不错,一眼便看到了风荷脸上的不豫之色,笑道:“这是怎么了?”
风荷闷闷地道:“无事。”
等宫人们将膳食都摆放整齐,行礼退下后,她才重新开口道:“殿下何必为秦王求情,反而让别人觉得咱们理亏似的。”
“你又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吗?”夏侯昭一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高承礼和月姑姑几次整饬天枢宫的宫人与内侍,但这样一座偌大的宫殿中,总难免有一些心思活络之人。他们当着夏侯昭的面自然恭恭敬敬,可是私下却未必真心效忠。
风荷自然是全心全意向着夏侯昭的,万分厌恶这样的人。
夏侯昭反而并不在意,她甚至还会开解风荷,道:“且让他们得意两天,等我们风荷升为姑姑,自然会给他们颜色看看。”
“殿下!”风荷嗔道,“要等到我升为姑姑,那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哦,原来是我们风荷担心自己何时才能升官,”夏侯昭故作恍然状,道,“莫急莫急,便是一时升不到姑姑,月俸可以先升一升。毕竟咱们芷芳殿还要靠着风荷姑姑的操持,才能长久无虞呢。”
“莫开玩笑了。”风荷又嗔了一句,自己也憋不住笑了。
夏侯昭放下手中的食箸,拉着风荷在自己身边坐下,道:“我晓得你不仅仅是为了旁人的几句话生气。只是当时的情形,我不得不为他求情。我没有对你说,也只是觉得这事情都过去了,不值一提。”
风荷低了头,道:“殿下莫要怪罪程俊,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套了套他的话,他就……殿下,既然圣上想让秦王离京,你顺水推舟就好了。去掉这样一个心腹大患,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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