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到了便说:“原来雪柳这样喜欢兔子,早知道便让人从庄子里多抓几只给她玩了。”
“她哪里是喜欢兔子,”母亲摇摇头,道,“她分明是见初怀公主喜欢,方才这样宝贝。”
雪柳道:“我就是喜欢兔子,和公主不相干!”
母亲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道:“幸好皇后开明,不然有你哭的。”
父母两人又叹息秦王殿下在宫中生活不易。
“我看秦王在皇后面前,倒很是自在。但到底没了亲生的父母,看着十分可怜。”
雪柳忽然道:“那把他接回我们家!”
父母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父亲道:“那是皇家的王爷,便是离开天枢宫,也会开府立衙。又岂会和我们牵扯上关系。”
“他到了我们家,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雪柳兀自道。
父母却再也没有注意,又谈论起刚刚回京的乐阳长公主了。
那只兔子只活到了四月,但它却深深地刻在了雪柳的脑海中。当天枢宫传出旨意,要为初怀公主征召陪读的时候,她还保留着“公主是个蛮横女孩”的印象,险些就放弃了陪读一职。
而当她在校场上见到秦王殿下的时候,内心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他到了我们家,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她拼尽了全力,放弃了许多,才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夏侯昭千方百计想要阻拦雪柳与秦王亲近,却不知一切早在冥冥中注定。
得偿所愿的雪柳端坐在辇车中,看着丈夫俊朗的侧颜,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柔情。他幼年饱经磨难,现在与自己成婚,那么自己就会倾尽所有,善待于他。
秦王并不知道身边的娇妻心中翻滚着那么多的念头。他早就忘记了当年天枢宫门前的偶遇,眼下他只担心一会儿面见圣上时,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很多年没有称呼圣上为“叔叔”了。就在雪柳记忆中的那个冬天,从九边回到帝京的乐阳长公主第一次向侄儿夏侯明讲述了他父母身故的“□□”,并且告诉他,只要他愿意,自己就会帮助他登上储君之位。
秦王的雄心燃烧了十几年,此时终于略略低落了一些。秦王妃全不在意的那些羽林军,环绕在辇车周围,虎视眈眈地望着行人。但无论是车上的人也好,还是路过的人也罢,都晓得羽林军真正防备的人,就坐在车中。
辇车在天枢宫门前停了下来,秦王扶着雪柳下车。一个眼生的内侍站在门前迎候,秦王道:“怎么不见高典监?”
那内侍躬身行礼道:“圣上说要为秦王殿下和王妃设宴,高典监去膳房准备了。”
秦王的眼神黯然了几分。作为圣上身边最得力的内侍,高承礼的出现与否几乎可以等同于圣上的态度。什么备膳,不过是托辞罢了。
他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知道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离开帝京了。
中秋之前,待帝京呆了数月之久的秦王终于离开了帝京。王家在城门前为他摆下宴席。皇后和初怀公主都颁下了许多赏赐给新任秦王妃。
王雪柳的母亲一直拉着雪柳的手,直到雪柳的父亲亲自来催促,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女儿。
王雪柳向车辇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问母亲:“五叔真的说了不来?”
gu903();母亲摇摇头道:“你五叔自从在你成婚那日受凉之后,一直在家休息。想来是真的起不了床吧。等你下次回京,再去探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