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句话的不是长期合作的医生,应泽会觉得对方简直胡说八道。
“除了心跳,其他有什么地方异常吗?”
“他身体里有个球状的不明物体。”
应泽觉得自己还能这么镇定一定是疯了,他接过医生手里的片子看了看,正如对方所说,杜平舟心口的位置有个圆形的东西。
医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惊讶,道:“他这么低的心跳跟死人无异,但奇怪的是他呼吸是正常的……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我所学范围。”
应泽想,可不是吗,他今晚经历的这些也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杜平舟的情况太特殊,连威望颇高的医生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一时间,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你们去休息吧。”半晌,应泽说,“帮我把己琴叫进来。”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多嘴,默默退出了房间。
人都走了,应泽把手放在杜平舟左胸,手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带着微微的温度。
他等了几秒钟,终于感受到了心跳,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正如医生说的,杜平舟的心跳很缓慢,怪不得在鱼塘边时他会以为对方已经没有了心跳。
应泽盯着杜平舟看,他是人类吗?
他想着想着,手不自觉抚上杜平舟的脸,拇指轻轻在对方的脸上摩挲。
“怪不得你不喜欢跟人靠得太近,是怕被发现心跳的秘密?”应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一个男人喃喃自语,“当你撞进我怀里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欣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应泽眯了眯眼,他以前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事情,自从去年开始做梦。
在梦里,有人不断指引着他去寻找某件东西,就算他不刻意寻找,过了不久,那东西也会出现在他视线里。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应泽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根本没法用科学解释。
跟杜平舟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内心的感觉不是假的。这让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男人跟自己到底有什么联系。
应泽想着,忽然感觉到左手有些疼,看见手心那个被钢笔划出的伤口又流血了,鬼使神差地,他把左手按在杜平舟的眉心。
好吧,并没有什么变化。
应泽讪讪收回手,他的血在杜平舟额头上印了一道血痕。
他刚想用纱布擦掉,杜平舟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吓了他一跳:“杜平舟?”
杜平舟毫无反应,仍然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应泽被他诡异的表情弄得背后发毛,缓缓抬起头往上看……还好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
应泽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杜平舟此时正盯着自己!那种毫无感情的眼神让他呼吸一窒,背后蹿起一阵凉气。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杜平舟忽然冲他扑过来。
应泽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而杜平舟,不知他怎么办到的,眨眼功夫就缠到了应泽身上,双腿盘在他腰上,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叫了一声:“爷爷。”
己琴进屋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呆滞了:“应总……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他就是……”应泽低头,看见自己和杜平舟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顿时无语,“不是你想的那样!”
己琴后退一步:“我什么都没想!”
“……你快把他扶起来!”
己琴没动,还在观望。
应泽忍不住青筋暴跳:“快点!”
似乎是他声音太大吓到杜平舟,一直安静窝在他颈窝里的人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嘴一撇,委屈道:“我冷……”
应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想这男人一旦撒起娇起来比女人杀伤力还大。
己琴磨磨蹭蹭地过来,畏畏缩缩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应泽是不打算指望他了,双手托着杜平舟的屁股,艰难地爬起来,拽过床单,粗鲁地把人裹了个严实。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杜平舟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猛地坐起,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医院里。
杜平舟连忙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换过,顿时有些慌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定身学符击中的时候,对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
他的秘密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正想着,病房门开了,应泽走进来:“感觉好些没有?”
杜平舟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应泽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头回来,对杜平舟笑笑,“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先喝点粥?”
说实话,杜平舟很紧张,他不知道应泽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平和的微笑背后又隐藏着什么阴谋。
“你……”杜平舟欲言又止。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应泽关切地问,他刚走近杜平舟,见对方缩了一下肩膀,应泽停下,淡淡一笑,“别紧张,我记得你说的不喜欢跟人靠太近。”
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镇定,也许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杜平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