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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013告状

宁津在食堂填了肚子,出来看天色还早,跟一同跑车的老王打了个招呼:“你帮我盯着点车里的东西,我先回去看看,等天黑都睡了我再来。”

前些天宁津媳妇要跟他离婚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老王也了解宁津怕屋里又闹乱子,儿子交到后妈手里可不得要提着心,“行,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

宁津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两个孩子的说话声,推门进去问:“吃饭了没?”

“爸,你回来了!”宁平安从地上爬起来,惊喜地跑上去迎接,被他爸一把给抱了起来。

“嘿,这几天吃啥好吃的了,抱着还重了。”宁津抱着儿子往屋里走,路过许远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见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问:“你妈呢?还没回来?”

许远看了眼一直抱在男人臂弯里的平安,搓着手心里的小石头,偏过头说:“我妈回我姥家了,她说她天黑之前能回来。”

“你姥家有事?她咋这个时候回去了?”宁津问。

“拿菜种子,她把我家的院子挖成菜园了,要在家里种菜。”平安接话,摸着他爸的耳朵给他指墙根下翻起来的土。

男人看了看天色,说:“天快黑了,我去迎她一截路,你们两个在屋里等着,不害怕吧?”

许远下意识的摇头,他跟这个男人极少相处,也不想跟他示弱。

“我害怕,爸,你带上我,我跟你做伴。”平安搂着他爸的脖子央求。

“行。”宁津抱着儿子往外走,准备关门的时候看堂屋门口站着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眼下天已昏暗,开着门的堂屋也黑洞洞的,屋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孩跟一条黑狗。

“小远也来,我们一起去接你妈。”已为人父的男人拉着门环开口,见小男娃没有犹豫的跑过来,锁上门让他走在前面,“男娃子胆子要大点,有话就说,多跟平安学学。”他对闷不吭声的许远说。

许远点了点头没说话。

许远竖着耳朵听后面的人叽叽咕咕的说话,眼睛盯着远处的路,“妈?”他试探地对远处模糊的身影叫了一声。

“小远?”苏愉应了一声加快脚步,男娃扑过来抱着腿时她顿了一下,拉着他递过来的手问:“你咋在这?自己跑出来的?”

不等他开口,苏愉看到了走近的宁津,惊讶道:“不是跑长途吗?怎么才三四天就回来了?”

“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让我回来?”宁津笑着反问。

“没这意思,巴不得你天天在家,我也不用自己挑水了。说正经的,咋突然回来了?”

“我跟人换的,怕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又要跟我离婚。”顾忌到平安在,他没指名道姓,含糊地问:“还有人来家里威胁你吗?”

苏愉说没有,这几天的确是不见平安两个舅舅或是他姥来找她麻烦。

走到屋了天已经彻底黑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在吃饭,宁津把儿子放地上,对苏愉说:“你们先进去,我去厂里拿点东西。”

已经七八点了,苏愉点火添水后让小远帮忙添柴,她和了点面下了鸡蛋面籽汤,中午没用完的饺子馅也倒了进去。还没开锅宁津就回来了,背上背了个袋子,他翻橱柜一看,得意地说:“家里没我不行吧?这个月还剩十来天,米面都已经见底了。”

苏愉看他往橱柜里放东西,有米有面,还有两小捆荞麦,最后还拎出了一个偏黑色的罐头瓶子,看他自得的脸色,苏愉打开一闻,问:“菜油?”

“菜籽油,我跟人换的,不要钱票,我帮他捎东西过来,他从榨油厂给我灌的。”

苏愉对着男人的胸膛拍了一下,递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夸道:“不错哎,在外还想着家,真是个好男人。”

弯腰拿碗时,轻声对蹲着折袋子的男人说:“想家也想我了吧?”说罢立即起身,招呼两个孩子:“洗手吃饭了。”

宁津摸着裤子口袋里的东西,笑盈盈的目送一大两小端碗出厨房。

平安跟小远刚丢下碗筷就被人急匆匆的催着去洗澡睡觉,“我来洗碗,水已经舀盆子里了,你也赶紧进屋洗澡去,我买回来了你要的东西。”

宁津主动接过苏愉手里的碗筷,推她赶紧进屋洗澡,他憋的都快有一个月了,开车的司机压力大,他又年轻,这方面的需求格外强烈,尤其是回家见到了漂亮的媳妇。

这一天或早或晚的都会来,苏愉不排斥,她上辈子虽说没结婚,但男朋友也谈过两三个,空窗期的时候还有自动玩具陪着。宁津这个人身高有个一米八,身上也有肌肉,长的也周正,不吸烟不喝酒,两人还有合法的婚姻关系,她不用白不用。

洗完刚开门,男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洗完了?我来倒水。”

这个时候的男人格外殷勤。

门快速关上,苏愉被人从背后抱住,顺着他的力道依靠在床上,避开了嘴,摸着他头发眯眼盯着昏黄的灯泡,“你买避孕套了?”

“买了。”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个巴掌大的黄纸包扔床上,嘴忙里偷闲回答:“只买到了两袋,一共四个,医生说可以洗,能用一两个月。”

苏愉捡起揉的净是折痕的黄纸包,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人按在了床上,她不满:“急什么,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你就随我意让我吃撑死了算了。”

听说明天早上就走,苏愉踢走腿缝里跪着的腿,合拢腿按住男人的手,“等会儿,我给你说个事。”

“啥事都能我吃到嘴了再说。”

“你儿子的事,他被打了。”苏愉猜平安没给他爸说,果然她话一出,支在她身上的男人坐了起来,捡起她的上衣擦下巴上的汗,清了清嗓子问:“咋回事?”

“你走的当天你妈就喊平安去她家吃饭,说是你二姐来了割的有肉,之后几天也一直来喊,她不进家门也不跟我说话,每次喊了平安就走。今天中午也是,她在外面说她给平安煮了鸡蛋,而且只给他一个煮的,哥哥弟弟都没有,平安就跑去了,但实际上没煮鸡蛋。”接着苏愉就把平安给她说的如实又讲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孩子磕破了嘴,袖子也都打湿了。

“我知道你妈看不惯我,想找我麻烦又怕我爹上门找她讨公道,她就想来败坏我名声,让周围邻居都知道我是恶毒后妈。但她拿平安下刀就不太好,我们四个人是一家,我俩又不会离婚,你妈挑拨平安恨我怨我,于我来说就是多了个看不惯我的人。但平安不一样,他恨我也会恨小远,更会怨不愿意跟我离婚的你。我看你回来了一直抱着平安就知道你是个慈父,没有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我也不愿意因为旁人的话造成你们父子两个有矛盾。”

说这些话时,苏愉低哑着嗓子柔和了声线,把“为你着想”拿捏的妥妥的,她被她这白莲姿态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宁津揉搓着脸,他被他妈的小动作搞得满心烦躁,不住一起她还要来找茬,之前熊熊燃烧的燥火现在退了个干净。

苏愉看他这样子加了把火,拧眉看着他说:“还有你二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么打她自己的孩子,水缸但凡矮点,平安打湿的就不仅仅是袖子了。可恶的是她还骂平安有妈生没妈养,这是她当亲伯母能说的话?我一个后妈也没这么骂一个丧母的孩子。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以前平安有没有被她们如此嫌弃欺压我也不知道。”

“你明天出门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我一个后妈在你家也没说话的权利,我怕之后再有什么事。我给你吱个声,你看你要不要去你妈家说两声,给没妈的孩子撑个腰,让外人做事有个顾忌。”苏愉打量他的脸色,说出心里话:“你要是不管,我更管不了,也不管了,平安要是在你们宁家挨打挨骂了或是被人刻意教歪了,我也不担责任的。”

“你先睡,我带平安去我妈家一趟。”宁津立即下床穿鞋,开门去了隔壁屋,隔了一会儿,苏愉在屋里听到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