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gu903();“你…”苏老头看苏愉已经拐弯了,只得无奈叹气,“这不跟你嫂子没差了嘛,只管爹妈不顾公婆。”

第57章057她什么都好,我喜欢

苏老头没像苏愉说的回家歇着,他如今到了白天睡晚上就睡不着的年纪,他也不怕热,回家把非常怕热但又想出来的大黑狗牵出来,一人一狗顺着巷子出去,逛了一圈,他带着吐舌头的黑狗去堰里泡澡,遇到正在捶衣服的二丫。

“苏爷爷,你又带小黑出来洗澡?”

“不洗就生跳蚤。”他看了这丫头一眼,可能是之前掉水里淹过,现在洗衣服都是站在水面的上两个台阶,宁愿多摆几次也不往水下的台阶站。

“学习成绩怎么样?”他坐在一旁随口问。

“还行,但比不上小远跟平安。”

“他俩看书多,还有他妈教着,你干活多,只要比一大半人强就不错了。”老头拿棍子推想上岸的大黑狗下去再游一圈,说:“好好学,别听傻子说读书没用,我小时候要不是因为打算盘快去多读了几年的书,当年选村长的时候压根不会有我的名字。”他看二丫听的认真,就兴趣盎然的给她讲他那个年代的事,末了不忘鼓励她:“你现在比我们小时候强,我小时候都没用过煤油灯,你看你已经住在有灯泡的房子里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再过二三十年,谁知道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好好读书,穷苦百姓只有读书才走的出去。”

“你们一家人都好好,从没有人给我说过这话。”二丫站起来接过小黑的狗绳,把它拉到路上随它可劲的甩毛。

“你才多大,以前就是有人说你也不懂,现在有人给你说你就好好记着,以后还会有人继续给你说。”苏老头等大黑狗安顺下来,接过狗绳,说:“我先带它回去了,你忙你的。”

“我也洗完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一路走回去,小黑的狗毛已经半干了,苏老头牵它进屋它还不乐意,他可不惯着它,掂起靠门竖着的棍子,吓唬说:“赶快进来,不然狗腿给你打瘸了。”

“爹,你带它出去玩了?我还在想在狗窝里没见到小黑。”宁津接过狗绳往屋里走,小黑立马摇尾巴跟上,气的苏老头拿棍子敲墙,“这狗东西还有两张脸?这是看老头我老了就想跟我犟着来,欺软怕硬的憨狗。”

“可不止两张脸,对苏愉一直热情,我有时候喊它,它就睁眼一瞅,动都不动,对着两孩子又是另一个狗样子,一只狗它心眼还挺多。”最神奇的是,它认亲,像苏愉三个姐姐过来,它吭都不吭一声,一年上门一次它都还记得。周围天天见的邻居就不行,去年王小霞天天上门它天天叫,给它带吃的都糊弄不住。

“你们也回来了,我跟你妈也来住上十天了,明天我打算回去的。”苏老头突然说。

“怎么突然要回去?再住几天,我跟苏愉这几天受苦了,明天买只鸡炖了补补,后天吃韭菜盒子跟粉条肉汤,你跟我妈再住几天,而且你跟我说也没用,你的跟你闺女说,没她同意我就把你们送回去了,我要挨白眼的。”宁津笑说。

这要不是女婿,苏老头就要训他太惯着媳妇了,真把丈人爹丈母娘当亲爹妈养了?

为防说错话,苏老头转移注意力,问起别的事:“路上没出啥事?我看你跟小愉都还挺轻松的,睡一觉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昨夜里喊门也是,说话挺轻快,要不是身上酸臭难闻,压根看不出来两人堵在路上吃麻花熬过来的。

“就是山体滑坡把路堵了,但人跟车好好的,就是在路上多过了几天罢了,没什么影响。”宁津没提遇到了劫道的,也没叫苦,其实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也没觉得苦。

归根结底是路上多了个人,露天睡车厢她没叫苦也没嫌弃;吃饭的时候多摘了把野葱就让他已经吃腻的汤汤水水多了番滋味;野外烧水偷偷洗屁股、洗小短裤,她鬼祟的动作让他一个把风的能偷笑半天;走之前不知道在哪儿买了一大包麻花,让他们三人度过了不能生火的两天一夜,吃到嘴起燎泡也没满腔郁气,还吐槽说总算有一个让她吃腻的好东西了,总感觉一夜之间富裕了。

每当他想大骂倒霉的时候,她总能有奇怪的说法,宁津觉得,苏愉就是那种冬日坐在墙角晒太阳捉跳蚤还能评出不一样滋味的人。

条件允许的时候她鞋子沾点脏水都要给刷干净,条件差的时候她又能七八天不洗澡也不抱怨。

“小愉性子有点好强。”苏老头总算意识到小闺女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她做事也大胆,你别由着她的意做事,觉得不对了就指出来,有个约束,就像这次跟你跑车,你俩都走了,上十天回不来,家里的老人孩子都急得上火又没法子。”

“她性子挺好的,她这个性子我对她完全放心,出门在外遇到点啥事不用担心家里,不需要改,工作很好,家里照顾的也很好。”宁津不同意老丈人的看法,至于跟他跑车,以后他不会再提,但这次带她出门非常值得。

苏愉这个女人需要他,在家里她是哪哪都有理的老大,教孩子、翻眼瞪他指挥他,就连帮二丫这事他也只是个跑腿的,换工作他也只知道个结果。之前他一度怀疑,他就是跑车的路上出车祸没命了,苏愉的日子也不会什么变化。

但这次他发现在陌生环境里她会依靠他,问她对睡车厢怎么看的时候,她说“听你的”,夜里睡觉也离不开他,需要他来操心她,她是需要他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愿意被苏愉管的死死的是苏愉的本事,苏老头无话可说,也不再说。关于小愉公婆那边他满肚子的话也咽了下去,总不能他挨儿媳脸色,就要教闺女好好伺候公婆,人总要自私点。更何况小愉跟她嫂子不同,小愉是不搭理公婆但随着男人的意尽孝,梅大囡是看不惯公婆更是当着儿女的面说他们这两个老家伙的坏话。

“你说的对,小愉的性子适合你,你在外跑车她又要工作,还是好强点好,免得有人看她性子软拿捏她。”苏老头笑眯眯的赞同小女婿的话。

“我也觉得她适合我。”宁津发现跟老丈人相处总是很愉快,他总是能很快地理解自己。

苏愉傍晚回来,苏老头急着问果园那边的领导有没有为难她。

“没有,我就说我这几天生病了,男人在外面跑车又遇到泥石流回不来,家里只有两个孩子,没办法过去请假。”她这副眼圈深深,嘴唇干裂起皮的样子让她的话非常可信,邱富力还让她在家再歇两天,说是果园好好的,除了摘果子,屁事没有。

苏愉第二天把鸡炖锅里里了让老娘留意着火,她带着男人还有两个孩子扛着铁锹提着水桶出门种树去。

大柳树根上新窜出来的小柳树都被苏愉给挖了起来,带出镇种在去年种柳树的河边,旁边还插着三枝柳条,是春天二丫随手插的,现在已经发根活了。

十三棵小柳树按树满坡指定的间距种下去,苏愉又去荒野里寻找榆钱树和槐树,无意发现了两棵挤在一起的黄连树,她挖起一棵,带到另一片空地挖坑种下。

榆树、槐树和黄连树是存活率高的杂树,只要不碍着谁的眼,一般没人会动它,而且榆钱和槐花能吃,有食用价值,它们只要运气好不被人为砍伐,几十年后还会有人保护。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视频,乡下的一个村有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黄连树,没人记得它有多少年,也没人说的准渊源,但它被当成了村里一个宗族的祖树,那个姓氏的年轻人每逢结婚还会摆案桌去下跪磕头,希望她种的树也能混到这个身份。

“妈,还种啊?都种这么多了。”平安扔下小铲子坐在地上,不想再埋土了。

“还记得我跟你爸为什么堵在路上回不来吧?泥石流,山上的土没有树根织的网拦住,山上的土就像水一样往下流,两分钟的时间路就被堵死了,如果不是我跟你爸命大,我们就埋在土里出不来了。”苏愉继续挖坑,继续说:“你今天多种一棵树,你爸在路上活命的机会就多一分,其他小孩也不会成没爸的孩子。”

“没爸的孩子”这几个字击中了小远,他曾经就是大人小孩嘴里“没爸的孩子”,他把小铲子递给平安,说:“种树就是救你爸,你没爸了就比我还可怜。”

宁津提水回来给新栽的树浇水,默认了小远说的“种树就是救你爸。”

四个人种了四十多棵树,苏愉想着要不要做个记号,免得以后来浇水找不到树。

“不用,我都记得,这些树是我磨了几个月才磨到土里的,你忘记我都不会忘记。”

苏愉抿嘴,知道树满坡这是嘲讽她三月答应种树,马上都六月了树才种下去。

“嗐,我以后有空就来种树,我去果园的那趟路也适合种树,你说是不是?”

“啧啧,你们人类是非得亲眼见局势恶化了才有挽救的意识,之前我恨不得抱大腿求你,你都还一直敷衍我,还厚颜无耻的让我继续指点你工作。”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树满坡畅意输出之前的憋屈。

她一个植树节都不会为了仪式感去种树的人,哪会主动去栽种几十棵树?而且每逢意动的时候总会遇到杂七杂八的事,地脏了要扫、水缸里长青苔了要洗……当然是能拖就拖。

“嗯,我已经知道我的卑劣了,以后好好改正,答应你的绝不拖延。”

树满坡满意了,为了不伤主人的心,它安慰说:“说卑劣严重了,你就是懒了点,又喜欢耍滑头,还喜欢装死,脸皮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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