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gu903();苏老头不乐意了,“我有腿,我能自己走回去。”

“你回去了我再把你接过来,你不过来我就在村里造谣,我说你有肺结核,哼哼,那时候你再想回村可就没法了。”苏愉满脸得意。

苏老头皱着一张脸,心里却是舒坦,人越老越遭嫌弃,但在小闺女这里,他像是值得争抢的还有用的人。

“老头子你就别抽你那烟斗子了,收起来,等入土的时候再带下去。”余安秀也跟着劝。

“给你。”苏昌国把腰上绑的烟斗递给苏愉,“先交给你,等我老了你记得把它放我手心里。”

苏愉强咽了一下,接过来保证:“肯定不给你弄丢了,你可别再买新的了啊。”

“新的不够味儿,比不上我这老伙计。”苏昌国笑着叹气,总说不怕死不怕死,现在看来他还是怕死的。

第二天苏愉找邱富力帮忙,从县里买了两罐麦乳精,之后她又跟人打听奶粉票,但奶粉紧张,都还属于特批的,苏愉一直没有买到。

“你给我喝这玩意儿干啥?小奶娃喝的东西,我不喝,你别浪费钱。”苏老头嘴里嚼着花生,死活不喝这麦乳精,这些天烟瘾犯了就嚼花生,大半筐子花生都嗑干净了,他可不想再在嘴头子上花钱。

“你跟平安小远都喝,我妈也喝,补营养的,你身体好了也能早点回去给你儿子干活。”

“那我更不喝了,我养好身体为了下地?”他犟嘴。

“不喝算了。”苏愉自己把麦乳精灌进肚子,晚上睡前泡了两杯端去老两口床头,“我放这儿了,你们要不喝就让给蚊子吧。”

“你这孩子,别乱花钱,这精贵东西哪是我们这人喝的,你别买了。”余安秀说。

“吃的东西还分个高低贵贱不成?我买的起你们就喝的起,别啰嗦,你们啰嗦的我不高兴。”苏愉躺在平安的床上,盯着刺人眼疼的灯泡。

“小愉,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苏昌国冷不丁地出声。

“啊?什么?”苏愉思索着不知情的情况下该如何回答。

“那你这几天怎么又买这又买那的?”

“这不是看你戒烟难受奖励你的嘛,也不止为你,前段时间家里事多,吃的也不怎么好,我也是给小远跟平安补身体。你别乱想,赶紧戒烟,戒烟了我才放你回去。”

苏愉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她就当她也没听说过,在无法医治的情况下,积极向上的情绪和比较好的身体,能支撑不知情的老头多活几年,等有CT了,说不定老头的身体已经好转了。

第71章071决裂也是转机

戒烟第十天,苏老头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变差了许多,脾气坏到只有苏愉跟他说话他才搭理,饭量大减,咳嗽却更严重了。

苏愉怀疑他是不抽烟又无事可做,注意力分散不了,嗓子里一星点的痒意他都不能忽视,非得咳出来了才得劲。

这天晚上,苏愉再次被里屋的咳嗽声吵醒,她拉亮灯泡,从暖水瓶里倒一瓷缸子水端进去。

“又吵醒你了,去睡吧,我不渴。”苏老头靠在墙上,接过杯子放在床头,又咳了几声,说:“我打算明天回去,在镇上我住不惯,我回去跟你叔爹唠唠嗑,捡捡牛粪,日子也好过些。”他住这儿老幺也受罪,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去工作,每天还起早出去偷买猪肉,顿顿不离肉的好生活他过不踏实。

这次苏愉没再反对,他一天到晚在这个小院里坐着,越闲越蔫巴。

“后天再走,我跟人买了枇杷膏,润肺的,明天或是后天才拿到,拿回来了你给带回去,免得我还要再跑一趟。”

苏老头沉默一会儿,看小闺女走出去了,他才叹口气说:“丫头,赚钱不容易,你别乱花,我有事做就好多了,我们是劳碌命,越是养的金贵越是不容易长命。”

“就枇杷树的叶子熬的稠膏,哪有什么金贵的,明年我自己种几棵,刷了叶子自己熬,随便你喝,喝个枇杷膏就金贵了?我看你也是太闲了老胡思乱想。”

听小闺女话里带笑,苏老头也轻松了些许,老婆子这些天总是愁眉苦脸,动不动就叹气,他想开个玩笑都说不出口。

第二天苏愉下班回来,把一罐子枇杷膏拿回家后又去医院买了干百合,交代老太太回去熬粥的时候抓一把跟粥一起熬,老两口都喝,润肺止燥的。

“那就平安跟小远送你俩回去了,我就不去了,过两天我再去看你们。”苏愉站巷子口跟他们说话,老头不让她送,让她好好上班,苏愉想着她跟着会忍不住念叨,索性也就顺了他的意。

“赶紧走你的,别把我的烟斗扔了啊,我还要的。”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跟了他一二十年的老伙计。

“你也别再抽烟,你抽烟了我就不给你了。”

苏老头这次直接转身走了,他算是发现了,他要是不走,老幺能一直站这儿说话。

苏愉一路骑快车,汗顺着眼角往下淌,停好自行车,她扒拉了把汗湿的头发,郁气好似随着汗一起排出来了,眉头总算能松开了。

俞远安看到她,指了下旁边,说:“瓜地里有水,你要不去洗把脸?”

“算了,懒得洗,待会儿还是要出汗的。”

“还是去洗一把吧,我也有事给你说。”俞远安有点犹豫。

“那行。”苏愉瞅了他一眼,抬脚跟上他,但一直到瓜地也没见他开口,她也没催,在甜瓜地里翻出一个拳头大的小瓜,随便洗了洗,也没啃皮,连皮带瓤一起嚼了。

“咦,邱哥不是说刘泉要走?怎么还在这儿?”她眯眼盯着葡萄园里的人,确定那个人就是刘泉。

“工资,坐办公室是轻松,但工资也就三四十,他嫌少,还是没去,他现在就在葡萄园,我也不带他了。”俞远安心不在焉地说。

“俞哥,那要没事我先过去了,邱哥想扩种橘树,我要去看土质。”一个瓜吃完了他还是没开口说有啥事,苏愉也不想追根求底。

“等等。”俞远安看了看周围,低声问:“你爹怎么样了?有没有去看过别的医生?”

“没有,还是整天咳,主要是现在在戒烟,烟瘾没了应该会好很多。”苏愉买枇杷膏就是找俞远安买的,他人脉广,又是搞农林的,药效好的枇杷膏他弄得来,她爹的情况她也跟他说了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带他看中医?”俞远安打量她神色,看没有排斥才继续说:“我们也认识两年多了,要不是为你好我也不说这话,虽然现在中医受打压,但很多病就是靠中医,老话说偏方治大病也不是乱诌的。

听弦知雅意,苏愉急切问:“俞哥你认识会治这病的中医?我不是没想过看中医,但找不到门路,也不敢乱打听,你要是有法子就给我指条路,不管治不治的好我爹的病,我都感谢你。”

“我老家是晋城下面的一个小镇,我记得有个医术好的老大夫,就是不知道还活不活着,有没有受迫害,我写封信回家让人打听一下,要是还在,你带你爹去看看,那个老大夫扎针有一手,开的药方子也好,我爹胃有病就是在他那儿治的。”

“发电报吧,俞哥,麻烦你发个电报,钱我出,速度能快点,早一天有音信我老爹也少受一天罪。”苏愉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老头要是真遇到一个有本事的老中医,不说完全治好,只要能缓解就行,要不然以老头这个咳法,她都担心不到一年身体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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