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抚了抚胸前挂着的那物,心里忽上忽下,半晌拿不定主意。
她下定决心要救姑母。只是,难。
真的是太难了。
最痛苦的在于无法把握那“命悬一线”的时机。
当年能把冀行箴救回来,是因为当时太医的诊断。彼时他高热不退,太医说他若熬不过去那段时候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故而她能在那个关键时刻给他吃了起死回生之物。
如今俞皇后这般的情形又该如何处理?
若是给药早了,非但不能起作用,反倒要加剧病情的恶化。可若是给晚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阿音心中着急万分。偏这事儿高僧叮嘱过不得告诉旁人,故而她也只能自己拿主意。
正当她暗中思量斟酌着的时候,段嬷嬷的声音忽地高高响起。
“陛下,贤妃娘娘带了人往这边来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尽皆震惊不已。
晟广帝猛然虎目圆睁,冷冷地看向了屋门处。
自打许久前那一次冀若芙初出事时郑贤妃带人硬闯后,晟广帝就下令郑贤妃不得在请安以外的时候随意进入永安宫内。
可是如今,她无视他的命令,再次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晟广帝大步去到椅子上坐下,抬手重重拍了扶手两下,寒声道:“那就让她进罢。”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她又要在这边折腾什么!
郑贤妃今日穿了件石青色花卉刺绣交领外衫,头上戴着碧玉簪子,脂粉未施,整个人看上去清丽而又秀雅。
她进门之时不似平日那般昂首挺胸清冷孤傲,反倒是低垂了眉眼神色恭敬地快步往里行着。
到了晟广帝的跟前,郑贤妃急急地行了礼,语气急切地道:“陛下,听闻娘娘抱恙,妾和家人心中焦急,故而四处探访名医。谁知事情竟是这样巧。有一位北疆来的郎中知晓此病,口中所述诸多症状均和娘娘的对得上。故而家人将他千里迢迢请来,为娘娘诊治。”
“竟有此事!”晟广帝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的跟前,探手将她扶了起来,“这事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妾万万不敢欺瞒陛下。”郑贤妃抬头看向晟广帝,眼中泛着泪光,似是喜极而泣,“妾也是没想到派去寻访名医的家人居然能够有此境遇。此人在北疆极其有名望,是当地名医。若非家人诚意恳求,说是有重要病人请他来看,他怕是还不愿丢下家乡的诸多病人赶往京城。”
“好、好、好!”
晟广帝连声说着,扬声道:“让那郎中进来!”
他话音落下后不多久,屋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人躬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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