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认真应声后与她道别。目送车子走远后便打算先回永安宫和俞皇后说说话。
谁知刚行了没几步,她就望见不远处的柳树下有人侧身而倚。
如今正值冬季,柳叶早已凋落。树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瞧着很是萧索。那个依偎在树旁的身影看上去便有些孤单。
阿音原本想要绕开他走。看到他抬头望过来,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了,就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
“小白怎么还在这儿?刚才不是说走了么。”
“我在等你。”常书白抖抖袍袖,晃着身子往这边来,“看看你和我姐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阿音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听闻后神色半点变化都无,依然微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的就是你们刚才在讲的事情。”
常书白抱胸而立,猛地往前一探身子,“说罢,你们到底在讲什么?”
和冀行箴身上的淡墨香气不同,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气。
阿音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半步,一本正经说道:“什么也没说。就提了下回国公府的事情。”顿了顿又道:“镇国公府。”
常书白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声音却显得有些冷,“妹妹,哥哥从来不瞒着你什么,你倒是学会瞒着哥哥了。”
这话说得阿音有些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了些底气,负手而立挺直了脊背问他:“小白能够百分百保证,你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么?倘若真的是完全没有事情瞒着我,我可以考虑把这事儿告诉你。”
她这话问得巧妙。
有谁能够百分百对另外一个人吐露所有事情?
即便她和冀行箴,亦是如此。
有些政事冀行箴不会和她说。而她,也会适当地把俞皇后告诉她的一些愁闷之言瞒着冀行箴。
那么常书白又怎么可能对她说了所有的心里话?
看着阿音自得的样子,常书白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欺负我罢!”常书白冷笑道:“罢了罢了,我不问还不成么。左右到时候就知道了。”语毕转身而走。
阿音长长地吁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全部放松下来,常书白就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该不会我姐想和离了罢?”
阿音在宫中多年,早已把那“处变不惊”的本事修炼出了七八成功夫来。
如今乍一从他口中听到这话,她虽有些发怔,身子也是发僵,却还能扯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