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可能?”李绝好似听见了个悲伤的笑话,想笑,又笑的挺难看:“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星河道:“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该知道,”星河盯着他微红的眼圈,以及那流着血的手:“我想过安稳的日子,你能吗?”
李绝立刻回答:“我能……”
星河不理他:“我不想看着你受伤,你能吗?”
他的手一动,想要把手藏起来似的。
星河苦笑着继续:“我不想看到死人看到血,不想担惊受怕,你能吗?”
她这辈子就没想过会看到自己所爱的人亲手杀人,还不止一次,也许是从看到那满地尸骸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失去了那个可爱乖觉的少年,也失去了她曾经设想过的那个虽然不大却极温馨稳妥的家。
她曾经想豁出一切跟他在一起,但现在才发现还是自己太过愚钝肤浅。
李绝也有些发抖:“我能啊,”他有点带了哭腔的,眼睛更红了,“姐姐我能啊,我答应你了的……”
“你不能,”星河不看他,而叫自己冷酷地:“虽然你说可以,虽然你每次都答应,但也许在下一刻你就破了誓,就像是在国公府你在我面前打了庾公子一样。”
李绝的心乱的没法儿,比乱麻还要没有头绪,因为乱麻只是乱麻,而他有无数飘舞的千头万绪。
“我、我不会了,我说过,”他的呼吸都开始不稳,胸口明显地起伏:“姐姐!你原谅我那一次……”
“我原谅了,可是我……只是忘不了昨天,”星河用力地闭了闭双眼,把那试图搅乱她视线的残泪给挤了去,深吸一口气:“小绝,你是信王府的王子,不管是皇上还是惠王殿下都对你另眼相看,将来,你也会娶比我好百倍的女子,等见过更好的人你就会知道,我不算什么……”
“我只要你。”李绝截断了她的话:“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他有些按捺不住,上前摁住星河的手:“我不信姐姐会跟我绝情,是陆机做了什么或者是赤松伯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昨晚上你明明答应我的!我们会好好的!”
“跟别人无关。”星河回答。
昨晚上她确实答应了,那是因为她孤身一个人在青叶观。
以前深爱遮了眼,所以丝毫不考虑别的也丝毫没有什么惧意,但现在不一样,她发现她完全低估了这个少年,他明明不是她可以轻谑或溺宠的,他不是一只猫儿狗儿,他是会撕了人的虎豹。
她必须理智地为自己多考虑些,假如昨晚上拂逆他的意愿,她没有把握会不会真的激怒他,从而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星河清楚,假如李绝起意,她必毫无招架之力。
她被情爱冲昏了头,已经错了太多,不能再一错再错,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是我自己的意愿,”星河感觉手腕上一阵濡湿,是他手上的血沾了过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先前种种,就当过眼云烟,我会忘记,你也会忘记……小绝,你放手吧。”
没有办法形容李绝的眼神,像是绝望的冷,也像是笃然的坚决。
他抿了抿唇:“我不会放手,不管你说什么!姐姐答应了要跟我过日子的,我不会……”
星河没容他说完:“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的么,这就不听了?”
“除了这个,别的都听!”他近乎低吼地,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好拉着星河的手送到唇边,胡乱地亲了几下,眼眶红的像要滴血:“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回答他的,是车窗外淡淡的一声:“李绝,出来。”
陆机到了。
李绝一震,却仍是看着星河:“姐姐……”
赤松伯的声音却也响起,调侃地:“人家小姑娘都说的很明白了,你干吗还死缠烂打的,没有骨气啊。”
李绝扭头瞪向车外,眼神重又变得极为凌厉。
赤松伯又笑道:“干吗,不敢露面了?缩在女人背后装乖孩子,上瘾了?”
李绝几乎被激怒,一阵战栗。
他回头看向星河,见她抿着唇,白着脸,他心里的怒意登时又散开了。
李绝凑上去,在星河的腮上轻轻地亲了下:“姐姐,我不逼你,我知道你是一时的受惊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过几天再告诉我,好不好?”
星河因为他遽然的一亲,已经身不由己往旁边缩了过去,人紧紧地靠在车壁上。
听了他这几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星河没有说话,但水光薄蕴的双眼,有点像是那日蕴满了雨水的紫薇花。
后续如何,星河不太晓得。
只知道容霄跟那车夫赶上来,平儿进了车内,容霄跟陆机说了几句话,又喝令那车夫如何。
这才驱车回京。
星河本来想亲手把陆机给的符箓交到庾清梦手上的,可实在是心力交瘁。
进了城后,她让容霄又找了一辆车来,吩咐平儿帮着她送过去,再跟清梦报个平安。
容霄陪着她回了侯府,知道她这幅样子不能去见老太太,于是先带她回房,换下脏了的衣裳。
手浸入水中,手腕上的血渍被水一泡,丝丝地散开。
那些血丝在眼前游走,星河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她忙扶住盆架,却把水盆掀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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