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账东西!说什么!”李栎叶终于没法克制,挥拳向着李绝冲了过来:“这几年修道真是白修了!你竟然变本加厉!”
李绝侧身一闪,李栎叶的拳自脸颊边上擦过:“你知道就好,我可从没说过自己入了道门就立刻成了圣人!”
“郡主娘娘,不要动手啊……”戚紫石没想到她竟然会不顾体统在宫内动起手来。
可郡主的怒气已经无法自控,而只想以拳脚说话。
扭腰回身,一个旋风踢向李绝腰间袭来。
李绝脚下一跺,身形飘飘然往后跃开,果然并不跟她动手。
这样打下去,只要他愿意,可以陪着玩儿一整天。
李栎叶连攻了几次,都无法碰到他的衣角,气怒攻心而又无计可施。
郡主索性停了下来,胸口急促起伏。
李绝只当她服软了,挥了挥衣袖:“这么凶,以后怕是找不到敢娶你的人啰。”
郡主的眼圈一红,竟仿佛要哭了。
李绝大吃一惊:“咦,这句话没那么重吧?”他回头看向戚紫石,仿佛在得他的认同。
戚紫石方才看他两人动手,很是悬心,宫内的侍卫收到消息也纷纷地赶了来,他只得先去排解。
如今才回来又听李绝这话,无奈地叹气。
郡主却瞪着李绝,竟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账东西,你可知道大哥的腿残了,伤势危重,你居然还咒他!他可没得罪过你!”
李绝的脸上原本还带着嘲讽的笑,听到这句,脸色微微地变了。
他怀疑李栎叶是故意的说谎,但是拿李重泰的安危来捏造这种谎,李栎叶是做不出的。
郡主深深呼吸,抬手擦了擦眼睛:“老三,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李绝眼中的迟疑,是因为听说李重泰重伤或许还会残废,但很快一闪而过:“他没得罪我,但我也不欠他!”
栎叶郡主想必是给他气疯了:“你怎么不欠,当初父王要杀你,是大哥为你求情的!”
李绝的脊背更直了些,半晌,他的丹凤眼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哟,多谢你又提醒了我一次,那老家伙想杀我呢。”
他往前走开两步,回头看向李栎叶:“郡主,我奉劝你还是及早离京吧。想我回去?除非带着我的尸身。”
戚紫石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复杂,本来想安抚郡主两句,但考虑到李绝的性子,还是作罢。
只在经过李栎叶身旁的时候低声道:“天儿热,郡主且稍安勿躁,留心玉体……”
“滚!少跟我假惺惺的!”李栎叶却没有想领他的情,好像要把对李绝没发泄出来的气,都出在他身上。
戚紫石低了头,苦笑。
其实早在城郊,李栎叶突然闪身而出跟他过招,李绝就觉着有些异样。
可初初对招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就是信王府的郡主,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
真正地确认李栎叶的身份,是在摘下她的蒙面巾子之后。
那道疤痕,在瞬间仿佛让李绝又回到了关外,信王府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当时他虽不知李栎叶进京何意,但却意识到自己该先下手为强。
他对赤松伯的那句——“她是回京搬救兵的”,赤松伯说他的答案“八/九不离十”。
确实,李栎叶是来搬救兵的,不过救兵是他自个儿而已。
关外如何,信王府如何,乃至李益都的生死,李绝觉着这些跟自己无关。
他所要紧跟看重的,只有一件事。
戚紫石跟着李绝出宫,上了马。
他赶上李绝,陪着笑说:“小三爷,方才你那么对待郡主娘娘,是不是有点儿太伤人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你的姐姐……”
李绝的脸色漠然:“她是女孩子不错,至于后一句就算了。”
戚紫石笑了笑:“对了,郡主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绝扭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看上她了?”
戚紫石吃了一惊,讪讪道:“小三爷,不要开玩笑。”
“你最好别,”李绝冷笑了声:“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不是个好姑娘。有毒的。”
戚紫石琢磨着那个“有毒”,回想先前在城郊看到李绝扯下李栎叶的面巾,那张又凶又美的脸简直叫人过目难忘。
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一个女人可以这么霸道凶狠,而又这么美艳高贵。
他不晓得李绝口中的“有毒”是什么意思。
看看路不对,戚紫石问:“小三爷,你要去哪儿?”
李绝心里是想去靖边侯府,他想把自己跟皇上求了赐婚的事告诉星河。
既然是金口玉言,那应该就是不会变了的吧?
前头路上人多起来,他们的马速也随之放慢了。李绝问戚紫石:“皇上许下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改了吧?”
“啊?”戚紫石仿佛在想什么,神游天外,反应了会儿才道:“哦……当然,皇上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