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怎么还弄不明白,”太上皇叹息:“你并不是要杀那些人,只是要杀庾凤臣而已,对吗?可是你要真杀了他,你以为,你心心念念的人会如何?你可别给她守寡的机会才好。”
那天,李绝跟燕王对峙。
进宫的那些朝臣中,自然不乏燕王的追随者,但兵部尚书等几位,却是偏向李绝。
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候,内侍突然来报说,皇帝醒了!
皇帝不仅醒了,而且,皇帝还提前准备了一道“遗诏”。
只要他遭遇不测,事情危急的时候,近身太监便可以拿出遗诏宣读。
幸而用不上。
事实上,皇帝确实是给冷华枫气的吐血昏厥,但并不是一直都昏迷不醒的。
其实在皇后来探望他的时候,皇帝已经醒了。
只是因为知道李绝不在宫中,而且又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身边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所以才假装昏迷未醒。
果然,这么一来,谁是燕王一派的,谁居心叵测,都是清楚明白地浮上水面了。
皇帝既醒来,李振惨然。
群臣伏地无声。
唯一不能心服的是皇后。
皇后虽是想扶持燕王,却并没有就真的盼着皇帝驾崩,但见皇帝处心积虑地给李绝铺路,而她的图谋却已然落空。皇后不免惊怒。
但皇帝的一番话,让皇后逐渐地冷静下来。
“朕是偏爱铖御,但如果太子还好端端地在,朕不会把皇位传给他人,而铖御一定会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这一句话,便将皇后镇住。
皇帝又道:“朕知道你的心结是什么……朕可以告诉你,铖御只要继位,就是你我膝下的孩子,朕是他的父皇,而你,是他的母后,听清楚了吗?只有你是!没有别人。”
皇后汗毛倒立,迟疑地问:“皇上你说……冷华枫……”
“她,是信王太妃。”皇帝淡淡地,“不是吗?”
皇帝没有把李绝的身份公之于众,一是,不必再掀起其他的波澜;二,如果宣告李绝是他跟信王太妃之子,会伤及很多人,比如死去的李益都,比如李绝自己,甚至皇室体面。但同时,会让李绝这辈子,都摆不脱冷华枫的阴影。
如今,只要让李绝以侄儿的身份,认在帝系之下,就已经是顺理成章,体体面面了。
也杜绝了那个女人,以后会仗着“皇太后”的身份再如何的可能。
而皇后最气不过的,也正是这个。
她本来也不喜欢燕王,只是李绝身后有个冷华枫,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才宁肯去扶持燕王。
如今听皇帝把话说明白,皇后心头不免一宽。
而皇帝没有计较她在危急之后跟燕王篡逆之举,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恐怕还是看在死去的孝安太子面上。
一想到这个,又悲从中来,大哭一场,却也释怀。
所以,就连皇后,也不再反对。
皇帝替李绝想的极为周到,他其实完全可以在李绝继位后,让他去处置那些逆臣。
但如果那样做,新帝继位第一件事就是杀戮,未免不祥,也不利于笼络安抚人心。
所以皇帝在发上谕退位之前,先一步将跟燕王篡逆的朝臣们尽数拿下。
该杀的杀了,至于赦免之类,则是新帝的恩典。
不过,其中有一位,却最为棘手。
那就是庾凤臣。
庾约本来“干干净净”,但偏偏是在那天,他好像亲自拱手把个明显篡逆的罪证送到跟前。
——那就是京内调动的五千军马。
庾约虽是京畿二十三县的总军司,但京城内的兵力调动,非同小可,每一次的调用,必须要经过皇帝批示。
如果擅自调拨,视同谋逆。
偏偏是在燕王跟李绝对上那天,有人拿着庾约的手令,去调动了兵马。
所以庾约在进宫路上听人禀告,才会那么震惊。
因为这命令,不是他下的,甚至甘泉都不知道。
当天,去往国公府的大理寺跟御史台的人,便是因为此事而封锁了国公府。
只是庾约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要动他,也要掂量掂量他手底二十三县的兵马之稳定局面。
而且在燕王宫变的时候,他也不在现场,所以暂时只是将他羁押,配合审讯,并没有就进一步动作。
那天,大理寺跟御史台封住国公府后,消息再也压不住,里头的老太君终究知道了,女眷们甚是慌张。
庾轩着急返回,跟在府内坐镇的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大人们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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