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水浇在伤口,先是冰冷刺骨,然后是撕咬般的疼痛,竟然是用盐泡的冷水。
侍婢燕珠瞪着着全身发抖打战的顾柔,凶狠地道:“起来了!大宗师找你问话!”
顾柔一听“大宗师”三个字,目光忽然地一厉,那清媚娇软的面庞里竟然有一股恨意。
燕珠越看越来气,恨不得给她踢上两脚方才解气,但顾忌宝珠就站在对面的庭院里,不得不有所收敛。
宝珠在驿馆的书房门口守候,看国师已经把手头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才进去禀告国师,对他耳语了一阵。国师听罢,便跟着宝珠出来,来到这边的庭院。
一进屋,只见满地杯碗摔烂的碎片,顾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湿泞,气息微弱。
燕珠正要向国师报告顾柔绝食的事情:“大宗师……”
国师制止燕珠说下去,看了看满地狼藉,道:“再去拿个碗来。”
“是大宗师。”
躺在床上的顾柔听见“大宗师”三个字,不由得浑身一颤,睁开眼来。
国师接过碗,亲手盛了饭菜,挨着床沿坐下。
他道:“吃饭。”
顾柔躺着,虽然一声不吭,但还是能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
国师今日在官邸换过衣装,一袭霜白锦袍,披了件莲青斗篷,整个人都被冷色裹住;他轻轻抬眸,目中两道幽暗的光芒邃如古井,平淡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
顾柔心头微微一悸,竟然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心忖邪不压正,鼓足勇气,并不理睬他。
国师仍是单手托着饭碗,眸子里尽是淡漠的光:“要死,就立刻去死。”
“……”
“不想死就乖乖吃完饭,然后听本座给你讲你父亲的事。”
顾柔被击中心脏了,她问:“我爹真的没有死?”
国师意味深长地一笑:“别说你,本座也不舍得让他就这么死。”
那笑容使得顾柔心里发毛:“他在哪里,你想要对他怎样?”见国师不为所动,她想了想道:“你问起铁衣,是不是你身患疾病,所以想要跟他求那一味药医治?倘若是这样,我……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我愿意替你跟他求药,他定会答应我。”
“哈哈哈哈!”国师方才还神情冷漠,听顾柔这番话不由微微一笑,霜雪般凉薄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挑,“姑娘你生得这样美,本座岂能只是求药而已?”
顾柔吓了一跳,更加害怕:“你……究竟想要怎样?”
“本座不过想劝你好好吃饭。”
顾柔也不是傻子,想了想,揣测着自己对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是不知道拿来有什么用。于是她提条件道:“你先告诉我爹的消息,他若无恙,我才吃得下饭。”
gu903();她一说完,心里也忐忑不已,偷偷拿眼角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