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娴:“如今我们的身份,是个问题。”
盛勇侯听女儿这么说,来了精神,在一旁点头,“对对对。”
应娴:“我们的年纪,也是个问题,你应当等不得吧。”
盛勇侯继续附和女儿:“对对对!”
裴舜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对着应娴微笑道:“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应娴:“即便要等我几年?”
裴舜卿:“是。”
应娴:“即使我现在的身份,会让你的好名声有瑕疵?”
裴舜卿:“是。”
应娴:“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
裴舜卿:“是。”
应娴就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她看了一眼自家爹,干脆的拍板说:“既然如此,八年后,如果你依旧是如今这个想法,那我就再嫁你一次。”
盛勇侯:女儿你是不是太干脆了点?
裴舜卿一瞬间笑的天地失色,笑的应娴心里那点剩余的犹豫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站起来正色对应娴行了一礼,“那便多谢夫人给我这个机会了。”
第170章我的妻子复活了也变小了10
当今皇帝比裴舜卿大个四岁,如今已经二十九了,最近宫中选秀,又选进来了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妃嫔,因而皇帝也不再抓着皇后和贵妃那档子事每日想了,转而宠幸起一个十六岁的美人,连召裴舜卿进宫议事得频率都小了。
裴舜卿病好后回到朝中理事,之前积累的那些事,等他一回来,到他手上就能很快做完,其他人也是服气的很。裴舜卿除了大朝会,平日里的朝见也得去,几乎就是得日日往宫里跑。作为皇帝身边最宠信得红人,裴大人最近也是比较受欢迎,主要是他死了妻子,大家就都有点蠢蠢欲动。
就他那张脸来说,南上京中见过他的女儿家,有一多半想嫁他,冲着他家里没有长辈约束,前途无限,剩下那一小半也想嫁他。先前应娴还在的时候,想与他做妾得也不少,他统统拒绝了,人人都觉得他是碍着盛勇侯的面子,不好纳妾。
可如今人都死了,总不好再拦着人家再找夫人。前段时间因为他卧病在床,有些人也不好打扰,现在就不一样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悲态,应当是已经走出来了。此时还不抓紧,难道要等着其他人捷足先登么。
这第一个来探裴舜卿口风的人就是他的老师宋渊宋宰相。宋宰相见他回来后养好了身子,比从前也沉静许多,心里非常欣慰,然后就动了心思。他自家虽然没有适龄的女儿,但那么多好友亲戚,总有年龄合适的女儿。
但是裴舜卿拒绝了,他只说最近八年内都不再考虑娶妻,想要为国家为天下做出些事情来。
宋宰相对学生的上进感动非常,即便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八成又在胡说八道,也没再提起过这事,顺便还通过自己的渠道传出去裴舜卿八年不娶的话,为他挡掉了不少的人。这就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默契。
那些同僚们的热情裴舜卿可以直接拒绝,但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也要来横插一脚。他召裴舜卿议事的时候,说完了朝中的事,总要和从前一样聊些自己遇到的事情,和裴舜卿交流一下感情。
某天,皇帝跟裴舜卿说完了自己新封的岳嫔极擅弹琴这档子事,忽然口风一转,对裴舜卿道:“舜卿哪,大丈夫不可一日无妻啊。”
裴舜卿一拱手:“皇上,臣最近体虚,大夫令臣休养,还是不要近女色的好。”
皇帝没想到他眼睛眨都不眨就能说出这种话,也是被他堵了个正着,好半晌才继续说:“此言差矣,就算不为那种事,读书之时红袖添香也是极美的啊。”
裴舜卿叹道:“近日手中杂事繁忙,臣每日都没有空闲,那书房中的书怕是都落灰了,便是有美人,也是冷落了。”
事情都是皇帝给他的,臣子日日操劳忙的没有时间,皇帝也没法说什么。但皇帝又岂是一般人,他马上就换了个说法,“既然自清身体又不好,又忙的没有时间,那就更要娶个贤妻回家,帮你料理种种事情,也让你后顾无忧。”
裴舜卿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张口就道:“那臣便说实话吧,臣也不是不想娶妻,只不过找不到合心意的罢了。”
皇帝好奇,“你想找什么样的,说说看,朕帮你找。”
裴舜卿道:“臣想找一个容貌比得过臣的女子,再者对方家世不能太低,至少得配得上我这个正三品的翰林学士。学识不能太低,至少能与我一同写诗作画,身体不能太差,至少能走上一盏茶得功夫不喘气,要会洗手作羹汤,要细心体贴聪慧温柔。”
皇帝:“……”光是第一个容貌比过裴舜卿,那就几乎没得选了,再加上后面那些要求,就算他是皇帝也找不出来啊!
咳嗽了一声,皇帝道:“后面那些倒好说,只是这第一项,舜卿哪,容貌其实也不那么重要,正所谓娶妻娶贤嘛。”
裴舜卿摆摆手,笑得非常温和坚定,声音铿锵有力,“臣就是这样一个只看容貌的肤浅男人,让皇上见笑了。”
自己也是个喜欢美人的男人,皇帝哪里能指责裴舜卿这种说法。但毕竟多年相交,皇帝也明白裴舜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出这种话,无非是拒绝的意思。皇帝磨着牙想来想去,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被气笑了。
“嘿,我说裴舜卿,你之前娶应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要求呢?容貌才学身体……哪一样符合你说的?”
裴舜卿脸不红心不跳,答:“若是应娴,那自然不同。对心爱之人,便是对方没有姣好容貌,没有健全的身体,没有才学不会写诗作画,不会洗手作羹汤,也不温柔细心体贴,都无碍。”反正他都会。
皇帝叹息了一声,“我见你这些日子渐渐好了,还以为你对应娴没那么执着了,可如今看来,你分明还念着人家,这又何必呢。”
裴舜卿:“臣自得其乐,皇上又何必为臣担忧呢。”
皇帝:“朕美人在怀,就难免想到爱卿孤身一人生活凄冷,心里着实不好受……说来你真的没有再娶的意思?”
裴舜卿:“皇上为何今日三番几次提起这事?”
“这……”皇帝摸了摸鼻子,见裴舜卿的眼神真挚,心里便觉得有点对不住好友,也就忍不住说了实话,“其实这也不是朕的意思,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与贵妃经常一同来找朕,话里话外的说让朕给你指一门亲事,朕也很无奈,她们着实太烦了点。”
“两位娘娘为何这么关心臣的终身大事?”裴舜卿问。他与皇帝在好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在王府,他也没见过王妃和另一个侧妃,为何如今她们这么关心他的婚事?
“朕怎么知晓,大概是她们家中有女儿心系与你,便想求朕与你说说呢。”皇帝笑道:“咱们大齐第一美男子,自然是受人喜爱,人人争抢的。”
裴舜卿锁着眉头,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皇上,敢问皇后与贵妃的异样,是不是从应娴死后开始的?”
皇帝莫名其妙,但点了点头,“好像是。”
裴舜卿又问:“前些时候,皇上给臣赏赐了许多东西,是不是每次给臣赏赐东西,皇后与贵妃两位娘娘就会聚到一处?”
皇帝有点明白了,“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