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就让孩子去吧”李有福适时插嘴道,张氏看公公都允许了,只得默认了。
李有福接着道:“明天去镇子,也不能空着手去,一会儿男人们去抓鱼,孩子们再找野鸭蛋,能换多少换多少,都去忙吧”李有福一声令下,大伙呼啦散了。男人们下河摸鱼,孩子们就往草科苇塘钻,这阵子虽说缺粮大伙也没挨饿,鱼和鸭蛋可没少吃,时而还能打个牙祭炖只兔子吃。
“二姐,我们找鸭蛋去!”晓菊兴奋的凑过来,“咱们去抓鱼,摸河蚌去”晓梅知道要卖鱼就得个头大的,小点的卖不上价也没啥人买,她可不觉得这帮男人是抓鱼好手,这阵子她早看出来了,想抓够个头的还是自己来吧!
“好啊”反正和这二姐干什么都好,晓菊没心没肺的想,就是喜欢和二姐在一起。姐俩告知张氏一声,拿箩筐沿河岸向草塘深处走,这里河沟纵横交错,苇塘成片一眼望不到边际,蒲草也是成片生长,青蛙在脚边蹦来蹦去,大大小小好不热闹!草丛苇叶上蚂蚱随处可见,就是不让你抓到,你一要抓他们就连飞带跳逃个没影。她俩人小,晓梅不敢带着晓菊往水深的地方去,找了一片低洼地,水很浅,泥不深,脚不会陷进去,水里有很多田螺,小蝌蚪,一群群小鱼儿排队游动。她让晓菊在这边玩,自己在河口处挖个坑引出空间井水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这块地儿有些沙化,水质很清,岸边泥土不是软塌塌的,是那种僵硬而有点黏性,河岸就显得很结实,河岸很多小洞是泥鳅和鳝鱼钻的窝。晓梅知道也不敢捉,她可就怕那些东西,滑滑的抓又不好抓,看着又像蛇。河床沙地上,一道道痕迹那就是河蚌行走的路线了。晓梅开心的顺着痕迹找,果不其然,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河蚌在水底,半张壳,可能感觉到水的异动,忙不迭的合上壳,装死了,“哼!看你装死,”这家伙没杀伤力,晓梅伸手就捡到篮子里,有一个就有二,光着脚踩着软软的河床,水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偶尔收获一只河蚌,晓梅沉浸在无比畅快满足中。
怕晓菊担心,只捡了五个就往回走,也要看看有没大鱼上钩。嗯,没让自己失望,坑里来了一条黑鱼有五六斤重,这家伙劲大,一般人整不了它,但是肉质很筋道,味美,不管是做鱼丸子还是红烧熘鱼片都是上选材料。坑里除了黑鱼还有几条鲫鱼一条草鱼一条鲤鱼,这地鲫鱼最多,大大小小哪都能看到,随手把黑鱼草鱼收进空间,留下鲫鱼等李寿春来收吧!做事也不能太明显不是!
看晓菊还在玩泥巴,泥巴窝里装了几只小蝌蚪,“晓菊,走了。”
“二姐抓到鱼了?”晓菊扬起占着泥点的小脸问道。
“没抓,等爹来让爹去捞,我找到河蚌了,回去给娘炒着吃。”“好啊我要吃”一听有吃的晓菊高兴了,“快去洗手,看你脏的”晓梅见晓菊弄得身上脸上都是泥巴和水,不禁摇头,真是贪玩的孩子,看着没心少肺的,怎么长大后那么多心眼!
姐妹俩回来后把篮子交给张氏,张氏拿河蚌直皱眉“怎么又捞这玩意儿来了?土腥气太重,大伙也不爱吃,以后别抓了!”李家来这儿之后也捞过河蚌,煮后土腥味太重以后也就没人捞了。晓梅从张氏手里结果篮子道:“娘,今晚我来做吧,以前作料少,做法也太简单,没去土腥味,当然就不好吃了,”张氏笑道:“难道你会做?去扔了吧,看凤儿去!”晓梅也不废话,拎篮子自己去收拾。处理河蚌很简单,水开就下河蚌,小火慢慢靠到七八成熟即可,壳肉分开,用煮河蚌的水洗净蚌肉里的赃物,肉切丝就可以和韭菜炒了,炒的时候要用小辣椒葱姜醋酒去腥。晓梅叫上晓兰一起收拾河蚌,告诉晓兰炒时主意去腥时间不能久,不然肉会变硬。晓兰本就是做饭高手,晓梅一点拨就透。李寿春回来后,晓梅带着李寿春去捉她诱来的鱼,没想到去后坑里居然又多了十几条鲫鱼一条草鱼。这可把李寿春乐坏了,这闺女捉鱼就是有一手,这么大的鱼也能被她圈住!晓梅看到鱼也不尽嘬舌,鱼有点大了!以后还是弄小鱼吧!
晚上人们陆续回来后,桌子上比平时多了一盘河蚌炒韭菜,在众人品尝后一致认为以后河蚌也可以上桌了!饭后清点收获,今天出的人都有收获,鱼抓了不少,就如晓梅想的,没太大的,大多半大鱼,卖不出好价,找鸭蛋的收货有二三十个也算不错了,明天一早准备去镇子,所以大伙晚上睡得早,因为天不亮就要走这里离镇子要十几里路。一夜无话。
18.出行
“晓梅,起来了,你爷爷他们都起来了”睡梦中,晓梅被自己娘拍醒,“哦,马上就起”想起自己今天要去镇子,立马精神起来。“到镇子上别乱跑,要听伯娘的话,跟好你晓英堂姐,镇子上人多别跑丢了,还有拍花的专拍小孩卖,那样以后就在也见到自己的爹娘了,记得了?”张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着。“我记得了,跟着伯娘爷爷不乱跑”晓梅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张氏唠叨。
收拾停当出来时,李有福和李有财他们正规整东西,把昨天捉的鱼装进水桶里,由李双春挑着,王氏挎着篮子,里面是昨天和以前捡的野鸭蛋,李贺春背了背筐,里面放了干粮和水。晓梅被自家爹抱着。
天还没擦亮一行人就沿河堤向北走,看着两边茂密的树林,呼吸着带有青草气息的空气,真让人畅快!晓梅想起前世到90年代堤坝上上年份的树几乎全砍光了,国家鼓励植树造林后,人们大多栽种的都是经济林,再以后人们都外出打工庄稼地没人料理,管种不管除草,于是灭草剂用的泛滥,几年后河岸沟边堤坝连棵草都不好找,干净是干净了,虫鸟等小动物也没了踪影,乡间没了原有的韵味。
从河堤下来,拐进草泊走的是沟边,脚踩进带露水的杂草,打湿了人的裤脚,湿哒哒的很是不舒服。走出草泊,这回就看到村子了,路是小土路,比沟岸好走很多,两边大多是坨地,一块块的被壕沟分隔成一块块的,地里现在种的是玉米红薯谷子高粱,七月庄家已经吐穗,还没到成熟季节。
靠这边的是东上坨总共有六排房子,五条街道,房子和印象中的一样,多数是土坯房,条件好点的地基用石头垒砌半人高,再用土坯垒墙,房顶一流的成三角形尖房,房顶盖着苇草,密密麻麻上下交错,这种房冬暖夏凉,就是要定期维修,不然会漏雨,窗门几乎全黑色,院子多数用庄家的秸秆圈起来,院门是很简单的木栅栏或是秸秆。刚进村就引来一阵狗叫声,众人没空儿理会,到是早起的人出来看到是过路的,就没言语。
中间那条街靠东有户显眼的人家,房子是青砖大瓦房,很是宽敞,前后三层,左右厢房,院墙也是石头打底青砖垒砌,门口修葺门楼,一样的青砖黛瓦,这家就是候姓地主家了。晓梅看到他家不由想到解放后这家人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大会批完小会批,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会想到曾经风光的地主也会被佃农□□。
走出村子上了大路,路是南北贯通的,天刚见亮,大路上已经有人走动了,偶尔也会过一辆牛车,载着货物也向镇子方向。行走一会儿,李有财就带着李寿春和李全春分开,拐向另外方向。晓梅从自家爹身上下来又被大伯抱起,李有福一行又走了大概俩个来小时,天已经大亮,路上行人多起来,不管是年老还是年轻的男人衣着几乎不是黑色就是蓝色裤子,白色或是蓝色上衣,身形消瘦,脸上颧骨突出,肤色黑黄。挑担的背筐的,女人黑裤大襟袄,梳辫子或盘缵,胳膊挎布包,也有身后背箩筐的。大伙从不同方向慢慢汇集到这条路上。
前面看到房屋越来越多,大多是砖瓦房,也有两层楼房,人流密集起来,到镇子口时就有些拥挤了,“老大家的你和晓英把鸭蛋卖了再去看看店铺有什么营生,三侄子你去打听一下情况也看看有没做工的活,老大你先去把鱼摆摊卖了,晓梅就跟爷爷转转,我们下午在镇子口集合,把自己的水和干粮带好“李有福一口气吩咐下去。“爹,就让我带着晓梅吧,你老带着不方便”王氏看看晓梅道,“没事儿,你们都去忙吧,我就带晓梅在这儿转转,也不走远”李有福拒绝王氏提议,晓梅被带走那她岂不白来了!
晓梅让大伯把她放下,动动自己僵硬的身子,拉着李有福的手向张氏挥手:“大伯娘,我不乱跑,就陪着爷爷走走”王氏又叮嘱两句才和大伙分头离开。“爷爷,我们先去哪儿?”晓梅见人都走了,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先打听打听粮食价,我们要卖些粮食,家里没钱,用钱的地儿太多了”李有福沉声道,晓梅了然,现在手没钱,卖粮是最好的选择,也只有粮食卖上价了,来钱也最快。平时卖鱼只能卖得小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想安家落户就要买地盖房还有基本生活用具。
爷孙俩在摊位上打听了几家卖粮的,今年价高,主要是战乱引起的,高粱要9毛一斤大米1块白薯(红薯)6毛小米5毛,现在市场上流通的货币是法币,三十年代的中国,货币制度极为混乱,货币多种多样,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国民党政府在内外交困下为了自己的利益,被迫改革,于1935年11月公布了法币改革,中、中、交、农四行的钞票为法币,完粮纳税及一切公私款项的收付只能使用法币,不得保留银币、金银。
打听的价格差不多了,爷俩找了隐蔽地儿从空间担出一担高粱去一家粮店,“伙计,收粮食吗?”爷爷挑到门口放下,问里面伙计,“收,你要卖什么粮食?”“高粱,你给看看这高粱怎么收"伙计走过来用手抓起一把高粱,仔细看看,又放嘴里嚼了一粒,“嗯,不错是上好的高粱,一担170块,卖不?”伙计问道,爷爷仔细想了一下,比外面卖的略微低一点,也算划算,就点头“卖了”伙计连忙过称收粮,粮食可不嫌多,谁知道以后什么价,物价涨得飞快!钱越放越毛,粮食却是很保值,伙计心里高兴找钱也痛快。
19.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