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道:“原来,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也。本身匈奴袭击北边,就已吸引了不少秦军,我们再陈兵于南皮,秦军不得不把有限的兵力部署于这边,邯郸一带兵力必定空虚,曹参将军就很有机会快速夺取赵地南边。”
郦商笑笑道:“王将军说得不错,这是张子房之计也。”
众将释疑,大赞计策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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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杜凭正在营寨内用膳,他被骆甲派来镇守南皮一带的黄河防线。
“启禀将军,齐军造船了!”
接到报告后,杜凭从容吃完早膳,再出营来到黄河边。
黄河下游河面很宽,浑浊的黄河水往下流。
在黄河南岸,齐军士兵们把木材运到岸上,再用钜子、斧头等制作成不同形状,建造木船。
旁边都尉道:“将军,齐军想渡河,我们可要守好了,千万不能让齐军偷偷渡河。”
王元和韩信都有偷偷渡河的作战经历,秦军武将们都清楚,正面防范渡河容易,最怕是敌军偷渡。
这唯有加强巡逻,不给敌军偷渡的机会。
黄河下游河面很宽,偷渡的难度比较大,只要能防范到位,敌军不易找到机会。
杜凭观察一会后回去了。
在此后数天时间里,陆续有部下来报,在南皮两侧的黄河南岸,到处插满了齐军旗帜,凡是地形上有可能渡河之地,都有齐军军营,从表面上看,齐军在南皮前后百余里之地,估计有数十万大军。
杜凭把这个情况告之骆甲,骆甲再告之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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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郡东南部,这里跟齐地的济北郡西南部交界,以黄河为界。
由曹参率领的三十万齐军、由赵丰率领的十二万赵军,就在黄河以西数十公里至百余公里之间。
只要齐军不公开出现,在黄河北岸的秦军就无法发现,除非是渡河侦察。
聊城,是济北郡最靠西的一座城池,离西北边的黄河相距百余里,曹参的指挥部暂时设置在这里。
赵丰的齐军驻扎在县城外。
五月初九这天,曹参召集众将开会。
聊城城内某大堂,曹参军团众将齐集于此,有樊哙、王吸、薛欧、靳歙、傅宽、奚涓、高邑、陈错、张相如、枞公、卫胠、孙赤、宣义等人。
赵军的人也来了,有赵丰、戚宗、许瘛、冯解散等人。
赵丰道:“郦商将军在北边,我们在南边,不知要如何才能突破黄河防线?”
他很急于打回邯郸,自立为赵王。
对于张良的计策,这里的人当中,只有曹参和樊哙知晓。
曹参道:“郦商将军要强攻黄河,我们依计行事,定能突破黄河防线,直插邯郸。”
一旦突破黄河,再西进两百余里便是邯郸。
众将疑惑不解。
赵丰问道:“是否是张大人之计?”
曹参点头道:“没错了,这正是张大人之计。北边的二十万大军乃是疑兵,让秦军误以为南皮是我军主攻方向,调集重兵防备。我们再出其不意从这里渡过黄河,赵地南边兵力空虚,定能快速夺取邯郸、信都。”
众将一听,高兴起来。
尤其是赵将们,赵国复国就在眼前。
最兴奋的要算是赵丰,他之前只是老老实实做个赵国王室,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自从赵国被灭国后,齐国承诺,待收复赵地、韩地后,会让这两个国家复国。
自那以后,三十余岁的赵丰一直在苦苦期盼着,如今,复国成功在望,赵丰狂喜。
戚宗又问道:“就算在南边的黄河,秦军兵力不多,可我们一旦伐木造船,还是会被秦军斥候觉察到,秦军定会有所防备,该如何渡河?”
张相如道:“曹将军,想必张大人已有计策。”
曹参笑笑道:“正是如此,张大人有全盘妙计。我们当然不能在黄河岸边明着来造船。可在这边山里暗中造船,待某个月圆之夜,我们悄悄地把造好的船运送到河边,借着月光偷渡黄河。”
把船造小一些,是可以通过马车运送的。
果然是妙计,众将赞不绝口。
曹参下令,在附近山上伐木造船,只要没有意外,在下个月中旬偷渡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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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郡,太行山,井陉以南山地,大量秦军驻扎在这周边一带。
为了不被间谍发现秦军踪迹,王元不选择在东边平原上扎营,而是在太行山中部山区里隐藏起来。
在太行山北部,有李必率领的五万步卒、两万骑兵镇守,抵御匈奴的入侵,至于太行山以北之地,已被匈奴占据的地方,暂时不北上收复,等收复齐地、楚地后再作打算。
太行山中部某地,王元的大帐就在这里。
“启禀将军,在南皮黄河沿岸,布满齐军旌旗,齐军大规模伐木造船。”
王元再得知这个消息后,命人留意黄河其他流域情况。
不久后,部下来报,黄河防线其他地段,很少有齐军活动,尤其是邯郸郡东南边的黄河,更是踪迹全无。
齐军想干什么呢?
王元一边看地图一边思考着。
王威进入大帐后,见兄长一副思索的样子,没有出言打扰,悄悄地退出大帐。
他知晓兄长素有军事谋略,或许能洞察其中玄机。
此时的王元,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他在想着,秦军只要做到防备不松懈,齐军要靠正面强攻渡河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计。
能用什么计呢?想来想去,只能采取声东击西之计了。
当初,他渡黄河北上上党郡、韩信在汜水河,同样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在月圆之夜偷渡黄河。
在南皮的黄河流域,齐军为什么会大张旗鼓造船?显然不是为了强度黄河,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用于迷惑我军,有很大可能会在其它地方偷渡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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