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人虽然群龙无首,着实蠢了些,却也不全是吃素的,一拨人先攻占了大狱,另一拨人则留在大狱外头接应,才没有全部落入刘权的埋伏包围。裴六隐藏在城中的左不过几十号人,然而个顶个都是好身手。
虽说敌众我寡,刘权握着几万兵马,然而城中地方狭窄受限,一下子施展不开,裴家的人熟知地形,双方厮杀起来,刘权一下子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等困在狱中的人拼命冲出来,双方都杀红了眼,便乱作一团了。
长兴却是个忠心的,一路从混乱中杀开出路跑回来,赶紧劝说姜采青逃命。
“青娘子,您还是快点走吧,您就算等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与事无补,还是赶紧出城的好,眼下这形势,走一个算一个。”长兴大略说完,焦急地催促道。
姜采青心慌意乱,回过神来轻叹道:“你也不想想,拱卫将军既然设下这毒计,这会子城门只怕早已经关闭了,还能城门大开留着给你逃跑?”
“那……那怎么办?”长兴着急地原地转了两圈,一拍手叫姜采青:“那您赶紧换件衣裳,依旧扮作仆妇模样,赶紧找地方藏起来。”
“那些官兵反正不认得我,扮成什么也都一样。”姜采青坦然说道,“横竖就这样了,我就在这儿等着。”
“……青娘子都这样说了,长兴也不装孬种!”长兴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冲一旁的几个护卫吆喝道,“留下两个保护娘子,旁的人但凡有胆子的,跟我去帮六爷砍人去。好歹王兆大哥教了我们两年拳脚,杀个把官兵也算没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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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混乱一直持续到黄昏,姜采青从早等到晚,也不知道外头情况如何,煎熬中时间缓慢过去,夜间城内似乎渐渐平静下来。
月色升起,清辉笼罩着沂州城,月色下一匹快马匆匆踏破夜晚的宁静,一个人影匆匆冲了进来。姜采青手一抖,竟弄洒了手中的茶盏,那茶水其实早就凉了,她顾不得理会打湿的衣袖,着急迎出门去,来的人却实在出乎意料,竟然是多日不见的王兆。
“青娘子,你果然还在!”王兆单膝一跪,抱拳道:“都是属下没用,属下来迟,青娘子受惊了。”
“王兆?”姜采青惊讶问道,“怎的是你?你从哪儿来的?”
“属下和耿江往西北一带去寻六爷,不曾寻见,昨日午后回到沂州,见城门紧闭,城内狼烟四起,隐隐有喊杀声,便知道有变故,属下只带着几十号人,情急之下召集了城外能用的百十个人手强攻城门,沂州城门牢固,也拿它没法子,傍晚时六爷的人手控制了城门,才放我们进了城来。”
“你见着三爷和六爷他们了?”
“还不曾见过。”王兆摇头道,“率人占领西城门的是六爷的长随朱骁,他说如今城中局势基本已经控制,叫属下来接娘子到沂州府衙,裴府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眼下我们的人大都聚在那里。”
“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王兆知道姜采青问的是裴家兄弟他们,便说道:“属下还不曾见着三爷和六爷,朱骁既然叫我接娘子去府衙会和,想必两位公子都在那里了。”
姜采青点点头,焦躁不安的心情稍稍缓和一些,依旧骑上那匹拉车的黑马,交代两个护卫随后将花罗和茵陈送来,自己跟着王兆纵马往沂州府衙去。
等她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昏黑中沂州府衙高高的大门敞开着,四处挂了灯笼,姜采青一路跑进去,迎面先遇上了时宗玉。
“青娘子。”时宗玉十分繁忙的样子,拱手一揖,一边往她身后张望,一边忙的问道:“青娘子平安就好。茵陈呢?”
“她在后头。”姜采青无暇说茵陈,忙拦住时宗玉问道:“六爷他们呢?”
“六爷在里头。”时宗玉说完,领着姜采青往里走。
姜采青跟着姜采青一路往里走,径直走进正厅,正厅聚着几十个伤兵,都已经包扎妥当了,歪着靠着在地上休息。时宗玉领着她从正厅侧门绕出去,进了后头三间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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