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突然就改了主意,将薛婉华发落到万里之遥的崖州烟瘴之地,却又吩咐侍卫,不必说出去让人知晓。
这么一来,姜采青应该没机会会再见到她了吧?还有他们提到的那什么广元道人,怕也是个隐患。
眼下再有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告知胞弟实情?
纵然是他,忽然间听到那些,也足以叫他震惊的了。胞弟一向率性,他知道了又会作何反应?裴三一边用饭,一边各种思虑,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三哥今日可有什么事么?”
裴三放下筷子,抬头便对上胞弟问询的目光,他想了想,索性坦白道:“我今日……倒真是听了一桩奇事。”
当下裴三便将这事述说了一遍,裴六听完,只垂眸片刻,便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笑道:“竟真有这等奇事?难怪我总觉得青儿不同寻常,如此说来,她还真不是这世间的凡人俗物。”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今日她跟那薛氏说,若有机会,自然是想回去的。”裴三定定望着胞弟,对他的这样的反应倒不意外,只无奈说道:“你倒不当回事,若是她哪一日当真回去了,怕是找都没处找了。我已将薛氏送往崖州,还有那个广元道人,不论真假,你往后务必防备着些。”
“其实也不必。她一个人从异世来此,想回家还不是常情?”裴六笑道,“等我娶了她,自然夫妻厮守,她若真有法子回去,我陪她回去就是了。”
见胞兄责怪地挑眉,裴六嘻笑着又补上一句:“反正裴家有三哥呢,我本就是呆不住的性子,去哪里还不一样!无非是我们回她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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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姜采青带着壮小子悄悄进京,菊姨娘进京的的动静可就大多了。一则菊姨娘变卖了西域的家产,宅院店铺全换做银子,金银细软和随身衣物足足装了几马车,带着王兆花罗一家子,长兴翠绮一家子,再加上贴身的丫鬟婆子、长随护卫,当真是浩浩荡荡一大队。
二则新皇登基,龙椅都坐稳了,菊姨娘进京的事,姜采青和小皇帝又问了好几回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纵然菊姨娘只是个民家身份的妾室,那也是被小皇帝叫了六年“姨娘”的妾,这档口也足以让京中人等高看一眼的了。
于是菊姨娘的马车还没进城门,消息便已经送进宫中,一路畅通,处处礼待,等到菊姨娘的马车来到宫门口,迎候的队伍可是比姜采青来时还要隆重。
菊姨娘一路没停歇,匆匆来到姜采青暂住的惠宁宫,尽管是一路劳顿,风尘仆仆,妆容也是简单,却仍掩不住她绝美的好颜色。
姜采青家常打扮,浅绿衫子素罗裙,亲自去宫门口迎了她进来,顿时让菊姨娘一路忐忑的心安定了许多。壮哥儿登基的消息,和这一路的阵仗,可真是让菊姨娘应接不暇,有些晕了头脑。施礼问安之后,总算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姜采青便拉她坐了说话,先聊起这一路的行程,又说起来时跟素绫辞行时的不舍,原来素绫已经怀了身孕,还不足三月,整日被她家那祁官人当做祖宗一样精心养着。
“她倒真是个有福气的。”菊姨娘说着,忆起张家后院,便有些不胜唏嘘之感,“奴婢一路上想起她们,若能再见,绛绢必定也养儿育女了。您当日一力散妾,和该是给了她们这等福气。”
“你自己赖着不肯嫁,这会子倒羡慕她们了。”姜采青笑着打趣道。
“奴婢才不羡慕她们,奴婢赖着您身边,可不最是个有福气的?”菊姨娘笑道,“奴婢这大的福气,如今又巴上皇帝和长公主的大靠山,旁人谁比得了呢。”
“别这儿贫嘴。”姜采青笑着斥道,“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见识的,你往后作何打算?我往后怕不会长留宫中,总该有我自己想要的日子,你自己有什么心愿打算,我必定支持你的。”
“奴婢看呀,您倒是想长留宫中来着,只怕六爷那儿不答应!他那边还眼巴巴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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