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苏远湛顺手把自己刚刚喝过的一瓶递过去,周期不甚在意地接过来直接灌,嘴角不小心漏出一缕细小的水流,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流,没入白衬衫的领口,留下一道隐晦暧昧的痕迹。

苏远湛移开目光,找了条毛巾扔过去,状似不在意地说:“擦擦你的汗,一股味儿。”一股骚味儿,他默默地心里补上一句。

要真说实话,周期一个苗根正红的好少年,怎么可能有着狐狸精的骚味儿,纯粹是苏大少爷淫者见淫,下流不堪而已。

周期毫无所觉,听话地用白毛巾擦汗,还抬起胳膊闻闻是不是有异味。在部队里习惯了一堆糙老爷们,哪里有眼前这个大少爷这么讲究。

苏远湛看着周期汗湿的衬衫,体贴地问:“要不要冲个澡,湿衣服容易感冒。”

“方便么?”周期询问,毕竟是别人的家里。

在一旁吃瓜围观的苏立群不知道又从哪里跑过来,插嘴:“隔壁就有浴室,你可以穿叔叔留在我家的衣服。”

周期闻言看过去,小孩儿就若无其事地耸肩:“就知道你打不过我叔叔,输了也怪可怜的,浴室借你洗洗。”

“……”周期抱着苏远湛找来的衣服去浴室,路过小孩身边顺手呼噜一把毛。

果然立马收到苏立群气急败坏的表情,周期满意地冲进浴室。

匆忙冲了一个战斗澡,这个条件也没办法换内裤,他直接就穿的脏内裤,晚上回宿舍再换。苏远湛给他找的是一套棉麻的衣服,穿上去空荡荡的,不过料子很亲肤舒适。

周期擦好头发下楼,苏远湛和他侄子正在楼下客厅的小矮桌旁喝下午茶。

苏立群才七岁的年纪,根本不爱喝这些东西,吐着舌头说苦。家里的阿姨给他端了杯鲜榨果汁,他在那里叽里咕噜地喝,企图散去嘴里的苦味。

苏远湛瞥见周期下来,叫住阿姨:“也给那个小朋友来一杯果汁。”

周期走到茶几前坐下,反驳:“我已经二十二了,苏先生。”

苏远湛不说话,端起白底青花的茶盏抿了一口,施施然道:“哦,我早就知道了。”

周期:“……”无话可说。

阿姨把绿乎乎的果汁递给周期,周期道了声谢就接过来尝了一口,猕猴桃味的,微甜,味道不错,他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苏远湛瞧见他这副模样,嗤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他把眼睛在周期和苏立群的果汁上之间打了转。

周期下意识地去看看苏立群,小学生正一手端着果汁,咬着上面的吸管滋溜溜地吸得正欢畅,平滑的吸管被他咬扁了含在嘴里,一吐出来就能看见吸管上浅浅的牙印。他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杯子和吸管,上面同样也点缀着他的大牙印。

“这只是习惯而已,说明我牙口好。”周期反正没脸没皮,反而去教训苏立群,“吸管都快被你咬罢工了,你属狗么?”

小孩子眼皮一抬,不屑与他计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大人。

苏远湛面皮绷不住了,笑出声来:“你们两都是狗。”

这么一说,这两人都不乐意了。周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应该去逗小孩儿,连带着自己也骂进去了。不过他反应过来另一茬:“那你不就是小狗狗的叔叔?”

苏远湛还没发话,苏立群就跳脚了:“不准你说我叔叔。”可见叔叔的威信是多么地强大。

叔侄两统一战线,一致把炮火对向周期。

周期对付不过这叔侄两人,举白旗投降。

“嗳,小学生,要不要我给你当老师?”周期今天的正事就是这个,必须得问一下。

苏立群歪头考虑,勉为其难地答应:“看在你比我叔叔差一点点的份上,行吧,这件事情就定你了。”

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装逼么……周期还没吐糟完,就听见:“请不要叫我小学生,虽然我是小学生没错,但是我叫苏立群,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教学愉快。”

艾玛,小学生真是人精了!周期嘴里的果汁都要压不住惊讶了,假装郑重地点点头,心里憋着笑。

苏远湛笑笑围观,小朋友真是有趣,好久没见着这么有趣的人了!

天色已晚,苏远湛起身说:“顺路送你回学校吧。”其实他家还在东边的住宅区,帝都大学在西边,相当于兜了一个大圈子。

周期穿着苏远湛的棉麻套装,手里提着那套标兵制服,想想说:“苏先生,等我回去洗洗改天送来。”

苏远湛本想说送你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_∩*)

我喜欢那种一本正经中带着不正经,而这点不正经又不影响正经的攻。

简而言之,就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所以,苏远湛的本质是个流氓……

第6章006

只是苏远湛当时脑海里闪过钱钟书在围城里的所说的恋爱初步,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接口,而且不着痕迹。这书一借,问题就大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个桥段,约莫是打心里觉得应情应景,这句话就这么轻飘飘地出来了,以至于他改口了。

周期倒也察觉不出苏远湛的异样,催促着人家赶紧送他回学校。

苏远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利索地发动引擎,车子像游鱼一样驶进大道。

苏远湛来学校接苏教授的车是路虎,这回子送周期换了辆莲花,造型风骚,识货的行人总是免不了瞅上几眼,然后吐槽几句有钱人。

周期让苏远湛在学校前面的街口停下来,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苏远湛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大男生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去思考,几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么一个好好的人选择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出卖身体。

那道背影挺拔自信,那个人的步伐还带着军营里训练出来的一板一眼,却自带着一股说不来的潇洒气质。夕阳西下,昏黄得泛红的晚霞倾洒在他的黑发上,他大步前行,缓缓消失在拐角之处,隐匿在人声鼎沸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