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简直哭笑不得。小孩子都没有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时候呢,他连瑞儿都不如。
只是她好歹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指不定这人怎么闹脾气,又是在外祖家做客,到时候笑话都让人看光了。
她又轻轻推了推林湛,柔声道:“怎么就不高兴了?快起来吧。”
林湛猛地翻过身来看他,固执道:“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看?”
青柳忙道:“怎么会?”
林湛哼了一声,“他还比我年轻,又跟我有几分相似,不是比我好多了?”
青柳道:“这与年纪又有什么关系?”
林湛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青柳见他不依不饶,没办法,只得轻声道:“和他比,我自然跟你比较亲近,也觉得你比他好,可是咱们在这里做客,怎么好随便议论主人家?”
林湛只听了你比他好这几个字,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道:“媳妇儿,你说真的?”
青柳嗔怪地看他一眼,生气的时候就你啊你的,高兴了又喊她媳妇儿了,简直跟狗脾气一样,还非得事事让人顺着他,一不顺心就要闹,哪有一点大人的样子。
她见林湛还穿着鞋,忙道:“赶紧下来吧,把床踩脏了晚上怎么睡觉。”
说着就要拿起被子抖一抖。
林湛跳下床,一把搂住她,“媳妇儿,你再说一遍,我好不好?”
青柳无奈道:“好好好,你最好了。”
林湛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高兴道:“媳妇儿,你真乖。”
青柳心里古怪得很,还不知谁像个孩子一样呢,竟还说她乖。
两人又在房内说了会儿话,就有下人来请,晚饭已经摆开了。
青柳便和林湛以及林鸿一家,跟着两个丫鬟往老太太屋里去。
薛老太太屋内摆了两桌菜肴,中间用一个轻纱屏风隔开,男女各坐一桌。
女客这一桌上,上首坐着薛老太太,她左右两边是女儿薛氏和儿媳钱氏,薛氏下首依次坐着青柳、锦娘和瑞哥儿,钱氏边上则坐了府中三位小姐,都是庶出,一旁两位姨娘站着伺候。
太太钱氏过门三四年,膝下并无所出,便把一个陪嫁的丫鬟给薛老爷做了姨娘。
第二年,兰姨娘便生下一位小姐。
之后三四年,府中再无孩子出生,钱氏又给薛老爷纳了一位良家姨娘,孙姨娘过门第二年,也生了位小姐,之后再无动静。
钱氏只当自己命苦,不能生育,感念薛老太太和薛老爷敬重她,平时事事以她为重,就算两位姨娘生了孩子,从也不让她们越过她半分。
正因如此,她心中越发愧疚,见薛老爷年过三十,连个传递香火的男丁都没有,便又动了给他纳妾的心思。
薛老爷却不同意了,连着一位太太两位姨娘都不能给他生下儿子,说不得就是他命中注定无子,既如此,无需再强求。
此后十年,兰姨娘和孙姨娘又各自生了一位小姐。
钱氏已经死了心,每日念经拜佛,把几个庶出的女儿当作亲生的,连她们的亲事也都亲自操劳张罗。
许是菩萨怜她苦心,在她四十岁那年,竟怀上胎了,十个月后生下府中唯一一位少爷,便是薛瑜。
府中的四位小姐,兰姨娘所出的排行一和三,二小姐和四小姐为孙姨娘所出。
年长的两位小姐已经出嫁,只是二小姐与丈夫感情不好,在夫家受了欺负,钱氏便做主让她和离,这一两年都在娘家住着。
年幼的两位也定了亲,婚事就在今年年内。
眼下桌上坐着的,就是二、三、四三位小姐。
饭桌上小辈们都有些拘谨,原本无人说话,只是瑞哥儿年纪小,时不时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薛老太太看他一派天真,越看越爱,索性逗着他玩儿,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钱氏看了看薛老太太,见她心情不错,便柔声道:“老太太,今日一家团圆,不如让两位妹妹也坐下来与大家一起用膳吧。”
薛老太沉吟一声,看了那两个低眉顺眼的姨娘一眼,道:“罢,你们也坐下,一起高兴高兴。”
两个姨娘忙道:“谢谢老太太、谢谢太太。”这才在四小姐边上的位置坐下。
兰姨娘面上满是感激,孙姨娘低着头,眼中有些不甘。
青柳借着夹菜的功夫,小心地往桌对面看了一眼。
二小姐和四小姐长得像孙姨娘,都十分的明艳端丽,三小姐则如兰姨娘一般,看着便是个温婉和善的性子。
两位姨娘比钱氏年轻些,特别是孙姨娘,看面相比钱氏小了十几岁。
青柳又偷偷看钱氏,听娘说,舅母已经五十来岁了,可大概是她心态豁达,性情柔善,看着并不显老态,嘴角又时常含笑,让人一见就觉得亲近。
虽孙姨娘相貌最美,可青柳心中却觉得钱氏更令人喜欢。
她不时偷眼去看,一时不查,夹了口鱼皮进嘴里,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忙用手掩住口鼻,悄悄吐在碟子里。
薛氏见到,便问:“怎么了?咬到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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