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潜心礼佛,十分看重此事。她一直夸赞郡主与王爷一样淡泊名利、心思奇巧,只想请你费心帮衬。”唐修衡转头望着窗台上一束红梅,闲话家常一般,“我以往四处征战,无暇尽孝。思来想去,如今能让母亲如愿的,似乎只有这一件事。”
薇珑用左手握住右手,越来越用力。
唐太夫人当初怕他始终不知收敛,迟早惹下滔天大祸,痛定思痛,求皇帝发落他去军中。
他一走七年,南征北战,挣得无上荣耀的背后,是母亲、手足为他日夜揪心。
终于安稳下来,一家团聚。唐太夫人盼着他早些娶妻,他却见都懒得见女子。上门说项的人,他都吩咐管事当即拦下,礼送出门。
唐太夫人已非当年的心性,害怕他一个不高兴,请命去镇守边关。心里再急再气,也不曾出言责怪一句。
他能宽慰母亲的只有一句:您再等等。
他让母亲由衷喜悦的机会,总是很少。
他今日亲自登门,是为着生身母亲。
对唐太夫人的亏欠,薇珑觉得自己不比他少一分。
唐修衡转头望向珍珠帘后,微眯了眸子,看到清丽绝尘的小女孩儿低头沉思,轻轻一笑,商量她:“郡主能否通融一二?若有难处,唐府定会尽力帮衬。”
薇珑抬手抚了抚眉心,“难处倒是谈不上,只是近日不想出门。心绪紊乱,在太夫人面前失礼就不好了。侯爷说是不是这个理?”
“的确。”
薇珑刚想说出自己的打算,他已继续道:
“既然如此,明日午后,我将府中堪舆图送来,郡主看看选的地方是否妥当,费神点拨几句。我也好命人早些准备。”
薇珑忙道:“我派吴总管去府上取回即可。”
“本就是我强人所难,礼当如此。”
“可是,”薇珑无力地道,“要到春日才能破土动工。”委婉地问他:你急什么?
“长辈看重此事,手足又办事不力,我难免心急一些。”
“……”薇珑望向他,惊觉他正望着自己,心弦一紧。她仍是看不分明,却莫名感觉到他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好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片刻失神,她不自觉地笑了,“可吴总管还是要去府上一趟,代我向太夫人解释、赔罪。”肯帮忙,却不露面,不肯赴宴,算是怎么回事?
“不必,有我。”
“侯爷,”薇珑提醒道,“我不是您的下属。”
唐修衡轻轻一笑,“家母并不知道郡主回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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