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过去庄佩茹对她屁.股上的红色胎记很是自得,说可保她一世无忧富贵命,事事顺心。
李不琢不屑,反驳那是迷.信。
后来庄佩茹为新酒店奔波,一路遇挫总有人拉她一把,大家逢山开道,遇水搭桥,酒店顺利开业。
那时她刚办了离婚,整日忙于应酬,晚上回家哼着小曲换鞋,李不琢就在一旁冷眼看。她不懂这个女人心肠到底有多硬,才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有天早晨,李不琢上学出门前,在餐桌上发现一盒胶囊。还没拿起来细看,就被庄佩茹夺走,“磨蹭什么,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短短一瞥,李不琢只看到“文拉法辛”几个字。
像个外国人的名字,她从没听说过,便很快抛诸脑后。
去年她进华澍,在洗手间意外碰到躲进来服药的同僚,药盒上的“文拉法辛”一下勾起她久远的记忆。
李不琢和她打了招呼,想装没看到。谁知对方主动走近,略显局促地说:“不琢,我并不是很严重,你别在外面乱说啊。”
李不琢心惊这莫非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病症?
同僚拘谨地解释:“就是有点焦虑,还有点抑郁。快好了,快好了。”
原来“文拉法辛”是治疗抑郁症的药。李不琢点头,心里在想,当年庄佩茹会不会把她的焦虑和抑郁全藏起来了,人后过得其实不太好。
所以说藏什么?要是早知道这样,她也不会走。
往事山洪一样倾泻,李不琢兀地笑了起来,接过林锦承手里的门卡,拍拍他的脸:“谢了。”
这一层是条环形走廊,每一扇门后的房间都大得吓人。
李不琢握紧门卡,木然往前,靠墙那侧的手指蹭着墙,有细小的摩擦感。
九点一过,顶灯灯光自动转暗。哪里没有关好的门漏出音乐声,从狂躁的鼓点中辨出切薄的嗓音。那大概是嶙峋的男歌手才有的空灵歌喉,在唱白日梦想,唱爱与绝望。
她走得慢,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停下。
手起卡落,她旋开门把。
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这屋子与刚才为林锦承庆生的那间面积相仿,格局大有不同,功能区被许多扇门和房间分隔。
既来之则安之,李不琢心跳得厉害,很快开始找书柜。
这时才发现,林锦承只说了“书柜顶层”,除此之外,全无交代。多大的?什么颜色?在哪间房?
她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打开一扇门,看到有书柜赶紧冲过去伸手摸一通。要是够不着,还得搬把椅子。
费时又费事地折腾一番,才转过几个房间。李不琢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腹诽这个林善培装什么文人雅士,居然每个房间都放了书柜。
正想着,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李不琢慌张转身,看见穿着浴袍的林善培正在狐疑地打量她。
十年了,他应该不再记得,可李不琢一眼认出他冷淡的吊眼梢,和那条浓密的一字胡。他比过去老态一些,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甚至不如喻融富态,看得出平日注重身材保养。
“你是庄佩茹的女儿?”
没想到他开口就说出李不琢的身份,这让她很是意外,但也正好免去麻烦的开场白。李不琢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林锦承说我妈的照片在你这,叫我过来拿。”
林善培仍是一脸平静,眼睛细眯了许久,慢悠悠地问:“什么照片?”
这一问顿时噎住了李不琢。
见她不说话,林善培笑了笑,转向起居室点燃一根雪茄。
“虽说不该和你们小辈计较,但你见面人也不叫一声,这岂不是要给庄佩茹落下没教好你的话柄?”
李不琢咬咬牙,毕恭毕敬地喊:“林叔叔。”
“林锦承叫你来的?”
“是。”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会拒绝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我……”李不琢不虞有此,张口结舌。
这个老不修前一秒还教训她要讲礼貌,这会又当她是送上门的女人,实在无耻。
思及此,李不琢也不跟他废话了,清清嗓子说:“林锦承说这里有我妈过去和你的合影,还把门卡拿给我,让我自己进来。林叔叔不如早点把照片还给我,了结这件事情,我也好早点离开,不耽误你和别人。”
她把“别人”两个字咬重,林善培听了又笑,眼里闪过轻蔑,吸着雪茄离开。
李不琢以为他去拿照片了,渐渐放松下来,端详大班桌上的一台古董座钟。黄铜镀金外壳,能看月相与月龄,还有温度计显示。
然后听到身后放轻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与林善培视线相撞。后者微怔,随即笑了起来:“你别这么紧张,我刚才去倒了点酒,放松一下。”
他说着,晃动手里的酒杯,递过来。
苋红色液体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随着他的手势,散发浓酽悦人的醇香。李不琢迟疑地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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