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轩姝继续往边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尽量远离高玉海。她胡乱点头,“嗯,是、是该歇息了。”她现在只想着赶紧让高玉海离开,“驸马就去歇着吧,我独自睡就好了。”
高玉海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自己这是在新婚之夜就被公主给嫌弃了?难道天家在宫中并不教导夫为妻纲,三从四德?
他平了平气,努力地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忍耐。“公主,你我已是夫妻……”
“我知道!”朱轩姝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而后觉得自己方才似乎声音有些太响了,将人给吓到了,赶紧小小声地补了一句,“驸马、驸马,你今晚去厢房睡吧。”
朱轩姝偷偷地朝门那儿看了眼,吴嬷嬷怎么还不回来!
高玉海觉得自己的笑再也挂不住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公主可知夫妻自该行夫妻之道,此乃人伦大礼,就是陛下都违背不得。”尚了公主后,就连纳妾都不行,要是公主一直排斥自己,难道往后就要做和尚了?!
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从没有被任何人违逆驳斥过自己心思的朱轩姝听了这犹如命令般的话。何况对方还拿父皇来压自己,登时就兴起怒火。她站起身,冷冷望着高玉海,二话不说抬脚就往他胸口踹去。
高玉海一时不防,从榻上被踹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停住,头上的巾冠都乱了,束好的发髻也散开。他尚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望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朱轩姝。
“本公主让你滚出去!听见没有!”朱轩姝高声唤来侍女,“来人,把驸马给我‘请’出去!”
吴赞女端着刚熬好的粥,一路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赶到新房,正好撞见太监将驸马从新房里抬出来,扔在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吴赞女上前问道,“驸马怎么惹恼了公主?”
朱轩姝在房内听见吴赞女的声音,“吴嬷嬷进来,服侍我歇息。”
吴赞女扬声应了,不解地看了看衣衫凌乱的驸马,端着粥去了里头。她见朱轩姝满面怒色地坐在桌边,上前将粥放下,“公主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偏让自己不高兴。”
朱轩姝冷笑一声,“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驸马靠近这个院子半步。”
“好好好。”吴赞女特地将盅盖打开,让清粥的香味铺满了整个房间,“殿下可饿了?先用一些垫垫饥再歇息吧?”
朱轩姝揉了揉肚子,方才都已经气饱了,但总不好拂了吴赞女的好意。这么久才回来,大约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要求,特地现熬出来的。“就用一些。”她犹豫了一下,“这事儿……别同母后说,我怕她担心。”
吴赞女看着朱轩姝微微露出的洁白后颈,叹了一声,点头道:“奴婢答应殿下,绝对不同娘娘说。”她看着朱轩姝喝了一碗粥,唤来侍女给她洗漱。心里却是担心。
这大喜之日,公主就和驸马生分了,往后的日子且还长着,几十年的光阴难道要一直这般冷淡着过?
吴赞女自小就在宫里,看尽了宫中的是是非非。孝端皇后一直受到天子的冷落,最后因先太子的事而郁郁而终。若是这个自己自小看大的公主也步上孝端皇后的后尘,那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总得想个法子,让公主与驸马缓和一下关系才是。
这一夜,朱轩姝和高玉海各自睡各自的,吴赞女守在朱轩姝的房内,一夜未曾合眼,心里不断地想着办法。
第二日起来,朱轩姝前一晚的气就没了。她心里记着今日是要请安的,虽然没怎么睡,也还是早早就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着忙碌的吴赞女,“嬷嬷眼下是黑的,气色也瞧着不大好,是不是昨夜新换了地方没歇好?”
吴赞女给她挑了衣裳,又将绞好的帕子放在她手里,“奴婢不打紧,公主可睡得好?”
朱轩姝擦着脸,胡乱应了,心里有几分忐忑。自己昨晚似乎有些任性过了头,很不该那样对驸马。“今日我们是过去高府向公爹和婆母请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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