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治也觉得奇怪,“这谁知道呢。”又目光可怜地看着朱轩姝,“我说二姐姐,你可别生下这么个孩子来。回头要是让我这舅舅学狗叫……”
朱轩姝把帕子甩他脸上,“你给我嘴上积点德啊,再说了,真要有了这么个玩意儿,都不用我自己个儿出手把他给溺死。飞白那一身武艺是白学的?刀子一亮,还敢不听话?”
“是是是,熊御史最行。”朱常治见把姐姐哄笑了,也就不再提,“我那小侄子还好吧?伤着了没有?”
朱轩姝不耐烦地打发他出去,“没没没,你先去看看母后。我看她那心被伤的不行,那你这劲头对着母后去使去。”
朱常治刚应下,就见单保过来了。“五殿下,陛下请了殿下过去呢。”
姐弟俩对视一眼,“这又是怎么了?”朱轩姝扬声将单保叫进来,“乾清宫里头怎么样?我那不懂事儿的妹妹可有叫父皇给气着了?瞧我说的,哪里能不被气到。就她那张嘴。太子呢?是不是也着急太子妃?同他说,太子妃没事儿,且好着呢,让他别担心。”
单保弓着腰,语气很是恭敬,“陛下和殿下都没气。”他抬眼飞快地看了俩姐弟,“旁的都没说,只叫奴才过来将五殿下叫去。”
“既如此,你就先去吧。”朱轩姝也猜不透父亲和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仔细着些,心平点,别回头你也给气着了。”
朱常治笑道:“我有什么好被气到的。”
“难说。”朱轩姝撇嘴,“快些儿去吧,莫要叫父皇他们多等了。多少国家大事等着处理呢,偏在这家务事上花心思。回头叫人知道了,还不得上奏疏说母后不会主持宫务。”
朱常治道了一声是,跟着单保去了乾清宫。一进殿中,就见正中间立着朱轩媁。方才披头散发的模样已是没了,叫人收拾过了,只头上没戴什么饰物,身上的宫装也给换了。
“治儿来了。”朱翊钧朝行礼的儿子点点头,又转向了朱轩媁,“你既说自己不想做天家女,那就跟着你五皇兄出宫去吧。”
朱常治懵了,这是唱的那一出?
朱常溆适时出来解释,“媁儿说了,不想做天家女,要出宫。父皇允了。你将她带出去,交代叔父。”他朝桀骜的妹妹扫了一眼,“往后这就是叔父家的人了,同宫里再没什么干系。”
朱常治有些被惊着了,张张嘴,正想说什么,就见皇兄在朝自己使眼色。他会意地点头,“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领着她出宫吧。趁着天色还早,我还能赶回来用晚膳。”
“去吧,回来路上莫要太赶了,朕叫陈矩去同宫门口的侍卫说一声,到时候放了你进来。”朱翊钧朝他们挥挥手,“去吧。”等朱常治将妹妹领出去,他不好意思地望着一旁的熊廷弼,“倒是叫熊卿见着了家务事。”
熊廷弼赶紧收起了壁上观的模样,“都是一家子的人,哪里分什么里外。若真要论起来,我也有教导皇女的责任。现下出了事,自有一份责。”
朱翊钧处置了女儿的事,颇有些意兴阑珊,“看来现下是商量不出什么来了,今日你就留在宫中吧。朕知你心里一定担心姝儿,你不也说了,都是一家子人,便住下也不妨事。”
熊廷弼谢了恩,总算是将心里的急切给露了出来。刚听说朱轩姝厥过去的时候,他几乎就想冲到慈庆宫去了。只脑子还冷静,知道那是后宫,自己不能轻易进去。现有了天子的点头,却是无妨了。
真真是平白来了一遭叫人心惊的事。
朱轩媁跟着兄长出了宫,见了那个脸上被自己抓伤的侍卫,扬高了下巴冷哼一声,把头别去一旁。朱常治冲着她后脑勺无声地挥了一拳,又朝那侍卫低声致歉,私下又偷偷塞了些银钱,“同几位一起去吃个酒吧。”
侍卫对上这天家,也是心中有苦有怨无处说,幸而有银钱相赠,心里能平一些。他也没多说什么,检查了宫牌,就让这兄妹俩出去了。
朱常治有心要教训教训妹妹,所以也没叫马车,而是同她一起步行的。
没走多远,朱轩媁就不乐意了。“皇兄怎么不叫个车?我乏了,腿酸得很,走不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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