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榜(1 / 2)

农家子的古代科举生活 !

顾青云请方家小厮去告诉顾大河,让他先回房休息后,这才和他们一起去参加文会。

文会的地点在离客栈有两条街远的茶馆,这里就是天黑还会照常营业,环境闹中取静,地方宽敞,茶水和点心很有特色,吸引了众多的读书人来这里流连。

张修远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基本上来顺客栈的大多数童生都跟着来了。因为他是县案首、府案首,如果这次能一举夺得院案首的话,就会成就连中“小三元”的佳话。

顾青云认为只要他答题不是很差,主考官他们肯定会考虑到这个因素,定他为第一名的。顾青云知道这一点,对自己是否能得第一名已经是死心了。

他们到茶馆的时候,据说已经有三波读书人在里面了。

所谓的文会其实就是一个吃吃喝喝的聚会,再吹吹牛,就某一个观点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当然,一般的文会其实就是诗会,都是作诗的,或者弄一个所谓的击鼓传花,鼓停花到谁那里,谁就根据上一个人的最后一个字开始作诗,或是五言律诗,或是七言绝句,就看举办人是怎么安排规则了。

说实在的,这种场合一向是顾青云头疼的,吹吹牛他还能说出个一二点出来,有时候还会得到别人的认同,但作诗这事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他也只能勉强过关,偶尔写不出来就被罚,幸亏大多数时候总会有比他更差的人出现。

这次是由张修远提议举办的,是他请客,基本上就是作诗了。

大家先讨论院试考的两首诗赋,然后各人就写下当时自己所做的诗,开始一一让人点评,当然,这种场合你不写出来也没关系,不会强求的,除非是有人故意和你过不去。

张修远率先把自己的诗句写出来,大家一一传阅,再点评的时候就是一顿好夸了。

顾青云没写,但看了后也觉得很佩服,对方确实写得好。

“顾兄觉得如何?”张修远见顾青云一晚上都很是安静,就抛个话题给他。

“很好,张兄才思敏捷,在下自愧不如。”顾青云拱拱手,真诚地说道。

张修远见他如此,颇为自得一笑,随即温声道:“无妨,每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顾兄的算学在下也略有耳闻。”

这下子在场的人看了过来,在刚才大家相互交流的时候,顾青云能发现有些人虽然态度也很好地跟自己打招呼,但背过去都是轻视。他又不傻,对方的真实态度到底如何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不是真心的,他能感受到的。

现在又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顾青云颇觉得无语,这张修远似乎也太关注自己了吧?连自己算学较好的事都知道,而且他还是邻县的人呢。

“不敢当,只能说在下对算学略有点心得罢了。”顾青云对于算学也不怂,说到这个,以在场人员的水平,相信比得上他的应该没有几个。

果然有几个人不服气,就上来和他交流数学。

顾青云也不惧,无论他们怎么翻着花样出题,他都能快速解答,到了最后,那几人已经叹服,也不再说什么酸话了。

不过,本场最耀眼的还是张修远和方子茗,他们两人妙语如珠,才思敏捷,估计经过此次文会后,名声又更上一层楼。

等到晚上戌时一刻,这场文会就结束了,因为宵禁时间快到了。

回去的时候,方管家已经安排有马车在店外等待,顾青云三人就一起坐进马车里。

“我觉得这个张修远办事挺有章法的,这么晚了他还能安排好马车接送大家回去,而且态度一直很温和,面面俱到,我认为他并不难相处,想不出子茗你怎么和他好像有过节?”顾青云坐在马车,只觉得舒了一口气,浑身轻松。

在文会上,话也不能随便乱说,说话之前要考虑清楚后他才敢说出口,这样一来,心神损耗较大。

这就是他不喜欢参加文会的原因了。

方子茗一听,脸顿时就僵住了,他恼怒地瞪了一眼顾青云,撇嘴道:“我只是单纯讨厌他。”

顾青云挑挑眉,笑道:“你们应该是从小认识的,该不会是双方父母经常拿你们俩做对比吧?可是不可能啊,对方可是比你大两岁,你考中童生的年龄还比他小啊,怎么会是你看他不顺眼?”

“哼哼,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原因我不想说。”方子茗最终也没给出个像样的答案。

顾青云虽然好奇,但方子茗不想说他也不想再问,就开始和何谦竹说话,问他今晚是否有收获。

“没交到几个朋友,这个时候大家还是比较矜持的,都在等待成绩出来,那时文会举办就更频繁了,只是会划分为秀才和童生,双方很少有交集。你看,即使有人看你不顺眼,也不会傻在这个场合对付你,大家都怕你考上秀才,万一你之后考上秀才,现在对你的为难就是对自己的折磨了,他们才没那么蠢。”何谦竹的话一向都是比较犀利的,他观察也很细致,所以才能看出大家对顾青云的防备和顾忌。

顾青云无语,他不就是靠着“穿越”这一神器才能在十二岁就去考秀才吗?怎么就好像挡住别人的路?张修远那么厉害,怎么就不去妒忌一下他?

“何兄说得有理。”没想到方子茗却很是赞同,道,“万一你考上秀才了,就是案首都没有你风光,当然,前提是你的名次最好是靠前一点,如果能在甲科就更好了。”

甲科就是前十名,不用再经过考试就自动成为本朝的廪生,不像一般的秀才,要成为廪生还需要在县学或府学参加考试,才能从增广生或附学生升级到廪生。

“我也想在甲科啊,可是童生里人才济济,哪是那么容易的?像那张修远,子茗,我估计这次的案首不是你就是他了。如果是他的话,就是连中小三元了,他更风光。”他还是比较喜欢闷声发大财。

“这个可不一定。”方子茗摇摇头道,“我的算术题做错了一道。”

“其他人也错了。”顾青云不同意,今晚大家说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大多数人都做不对。

何谦竹脸色则有些暗淡,低声道:“我这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我也不求名列前茅,只求在榜上有个名字就行。”

“一样的,成绩还没出,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嗯,到了,我先下车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我有空再去看看赵师兄,也不知道他病成这样考试如何了?”见方管家提醒自己快到客栈了,顾青云忙道。

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有点担心赵文轩的成绩,毕竟对方自尊心强,人又敏感好强,万一考不上……啧,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法了。

回到屋内的时候,顾大河没还睡,正在翻看他的书籍,顾青云见状就道:“爹,你怎么还没睡?”其实知道对方肯定是睡不着的。

“你去参加那个什么文会我哪能睡得着,快,我去叫小二送热水过来,你赶紧洗澡睡觉。”顾大河把自己翻阅的书本一一放好。

嗯,这次如果儿子考上秀才了,那他就是秀才他爹了,认字也要赶快捡起来才行,起码不能目不识丁,省得给儿子蒙羞。

顾青云不知道他爹的想法,只以为顾大河因为无聊才去看书。

一夜无话,第二天顾大河就去打短工了,顾青云则到附近的书店去借书,准备抄写赚钱。

现在院试过去了,父子俩商量了一下,还是把中房换到下房,虽然下房挨近街面,比较吵,房子比中房面积小三分之一,但至少是单间,也可以勉强住了,最重要的是房钱也降到300文钱一天,顾青云觉得自己手再写快点的话,还是可以把房钱挣出来的。

最后他借了三本短篇话本小说,抄写价格为200文一本,还有一本《三字经》,上面因为有某个举人的批注,要照着抄写,价格却升为300文。

回到客栈,他最先抄写《三字经》,发现举人的理解和自己的理解也是大同小异,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写字。

当他抄到话本小说的时候,先翻阅一遍,不禁有点惊讶:“难道现在这种类型的话本小说还是那么火热?”都是才子佳人的事,读者就不腻歪吗?情节大同小异,雷同严重,就这样还那么受欢迎,搞不懂读者的口味。

不过现在看到这种现状,却让顾青云萌生了一种想法:自己现在已经考完院试,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与其抄书,还不如利用这几天好好构思一篇短文,看能不能为自己找个业余爱好和新的赚钱渠道。

说实在的,老是抄书实在是没什么创造性,久了就会厌烦。钱虽然比刚开始多一些,但是要全神贯注,不能写错一个字,只能抄一会就停下来休息一会。

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顾青云在抄完这四本书后,在做好每天必做的事情后,空闲时间里就开始写话本小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再借了一本话本小说抄写,然后在抄书之余就开始构思话本情节。现在的话本小说都是比较短的,长则一万余字,短则一千字,当然,也有长篇的小说,但那种就很需要时间了,不符合顾青云的要求。

中间他还去看了一次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的赵文轩,对方的情绪淡淡的,看不出他对于科考结果的态度,也没说自己考得怎么样,但对于顾青云父子俩,赵文轩却很是感激。

顾青云摆摆手,笑道:“幸亏伯母事先给你找来了赵三,要不然你现在就只能由我们照顾了,我们可不会照顾人,肯定不会让你像现在这么舒服。”

赵文轩看了一眼忙碌中的赵三,点点头,没有说话。

“听我的,这次你回去后就找人教你打什么五禽戏之类的吧,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要养好身体才行,以后的乡试那才叫一个折磨呢。”顾青云真心实意地说道。

他以为赵文轩还是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没想到对方思考了一会后却很是郑重地点头,道:“我会的,这次总算是狠狠摔了一跟头。”

顾青云讶然,见他神情淡淡的,也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最后只能和他说了一会考生们的八卦后就告辞离开。

得,貌似赵文轩病了这一场后,好像性格都有些变了,变得深沉了,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顾青云不再管别人,自己又开始琢磨话本了。他打算写一个狗血点的故事,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因为家道中落,被未婚妻退婚,被岳父上门羞辱,最后主人公发愤图强,最终成功考中进士,成为一名大官的乘龙快婿,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想到这种前世网络的老梗了,但他认为只要自己的文笔好点,这种逆袭流,打脸和反打脸的话本应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当他花了五天时间写出这四千字后,顾青云才把它们都誊抄好,把稿纸递给他爹时,顾大河非常惊讶。

“你这几天就在写这个玩意?”顾大河这几天见儿子天天在房内写东西,还以为他在抄书,没想到却在写话本。

想一想儿子的年龄,顾大河决定什么都不说,开始翻看,遇到不会的字再问顾青云。

不到半个小时,顾大河就看完了。

“爹,你觉得怎么样?”顾青云满怀期待。

“很好,反正我能看得进去。”顾大河神情复杂,觉得儿子写这个东西有些不务正业,可是能写成这样,心里又觉得骄傲。总之,心情很复杂就是了。

不过现在写都写出来了,又不能把它扔掉。而且自从儿子考上童生后,顾大河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不到理由教训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