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是拿准了她没办法,施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只能敲他的额头,道:“进来吧。”
谢翎立刻高兴起来,一溜烟跟了进去,施婳把那锦袋往桌上一倒,霎时间银色的小珠子洒了开来,谢翎睁圆了眼,道:“这是银子?”
施婳一开始也被那一片银色晃花了眼,自打她重生以来这么久,她都快忘了银子长什么样了,冷不丁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也惊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那些都是碎银,状若珠子,看起来虽然多,但是实际上每一粒只有半两左右。
尽管如此,这么多也实在是一笔大钱了,那青年出手好大方,施婳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么多碎银,大概有五两之多!
五两,足够一户普通的农庄人家过一年半载了,施婳心里盘算着,反倒是谢翎皱起眉头来,看着那些碎银子不说话。
施婳见状,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么?”
谢翎却思索着道:“阿九,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银子?”
施婳随口道:“不是买了我们的花么?”
谢翎摇摇头,道:“这么多钱,能买好多花了吧?”
施婳的动作略微一停,她将那些银珠子都收起来,仔细放妥当,才道:“是,他吃大亏了。”
谢翎想了想,对施婳道:“阿九,明天我们不去城西卖花了吧?”
施婳转过身来,看着他,点点头,道:“好,就不去城西了,我们依旧去东市。”
果然,自第二日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城西,两个人一起的话,摘花便快了许多,那路他们也走得熟了,基本上半个多时辰,施婳和谢翎就能把花全部卖完,回医馆时,天才蒙蒙亮,是以林家人一直都不知道此事。
偶尔也有花卖不出去的时候,两人便会去城南转一转,也能卖出去。
最惊险的是有一回,施婳正站在竹篓后头,却听谢翎扯了扯她,低声道:“蹲下!”
施婳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蹲下了,两人就这么挤在竹篓后头,繁杂的花枝将他们的身形掩盖住,旁边紧挨着还有摊贩,施婳小声道:“怎么了?”
谢翎答道:“我看见林伯母了。”
闻言,施婳心里一跳,小心地从花枝间隙里头偷眼看,果然见到林家娘子挎着个竹篮,在人群里挤过去,不由吐出一口气,幸好谢翎眼尖。
最后两人怕被林家娘子看到,背起竹篓一溜烟跑了,到了城南几户常买花的人家宅子侧门转了转,花就卖出去了。
自此以后,施婳和谢翎便愈发小心起来,便是卖花,也只捡街角站着,一有不对就准备跑,生怕被林家娘子发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那几株梅花树快被摘秃了的时候,施婳也已经攒了不少钱,她去了东市一趟,给谢翎买了几本书回来,还有笔墨纸砚等一应物事,谢翎没事的时候,就继续练字。
如今施婳不许他照自己的字迹抄了,一定要按照字帖来,字帖是她精心挑选过的,谢翎还有些不满意,说没施婳写的好看,被她训了几句,心中虽然还不服气,但是他并不敢真的惹施婳生气,老实了许多。
谢翎学习的事情没法遮掩,林家人很快就知道了,林老大夫摸着胡子,很是赞许,拿着谢翎练过的字,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还道,若是日后他看诊,就让谢翎来记方子。
林寒水也把自己读过的书都寻了出来,全部贡献给谢翎,他反正是不需要考功名的,学堂早就不去了,这些书放在那里也是积尘,倒不如给谢翎看,还省了施婳一笔钱。
果然不出施婳所料,林家娘子道:“若谢翎来年入学堂,我们倒是可以为他帮衬一二。”
施婳连忙婉拒了,道:“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去打听过了,城西有一家义塾可以去上,到时候给先生送一些束脩便是,不须多大的花费。”
林家娘子又道:“即使如此,那笔墨纸砚总是一笔大开销,你们如何应付得来?”
施婳笑道:“我们不是每月有一贯钱的工钱么?足够用了。”
她语气坚持,林家娘子说她不过,便只得道:“那日后你们若有难处,千万要与我们说才是,你们开口,自然没有不帮的,我把你们当成寒水的亲手足看待一般,有事就说,莫要见外。”
她说的乃是肺腑之言,施婳心中很是感动,道:“伯母一家的恩情,铭感五内,此生不忘。”
林家娘子一哂,嗔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来,都先吃饭罢。”
一行人便收拾碗筷,正在这时,却听门前传来辚辚的车轴声,停在医馆门口,林寒水突然跳起来,道:“可是爹回来了?”
他说完便兴奋地跑出门去,林家娘子和林老大夫也甚是惊喜,林家娘子擦了擦手,神色难掩激动地道:“前阵子收到信,说是这几日到,恐怕真是回来了,我也去看看。”
施婳和谢翎对视了一眼,跟在林老大夫的身后一起去了前堂,见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搭在林寒水的肩头,正笑着与他说话,回头见了林老大夫,笑着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第24章
对于林不泊的归来,林老大夫十分高兴,连连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
林不泊答道:“一切都好,就是北边儿太冷了,路上下了一阵雪,我还道赶不及过年了,幸好这几日放晴,紧赶慢赶,总算到了。”
他说着,又注意到施婳和谢翎两人,不由道:“这两位是”
林寒水连忙解释了几句,林不泊看上去是个和善的性子,听了便连声道:“好好,咱们医馆可缺人很久了,寒水也有个同伴玩,省得日后变成一个木楞子。”
林不泊是去购买药材的,这一去一回就是四个月之久,但是药材总算买回来了,指挥着随同的伙计,一家子人都出动,搬的搬,抬的抬,等弄妥当之后,晚饭时间已过了。
幸好林家娘子把菜饭都热过一遍,大伙儿就着吃罢,施婳和谢翎几人帮着林家娘子收拾碗筷,林寒水一边忙,一边问他爹路上的事情。
林不泊摆了摆手,道:“下回不能再去了,起码这个时间不能去,北方太冷了,半路上还能看到流民,商队都不敢走大路,更别说我们这些赶路的了,当真是哪里偏僻往哪儿走,好容易到了怀州,已是十月下旬了,怀州已下起了雪,早上起来,牛蹄子都快要冻住了。”
林寒水纳罕道:“路上还有流民?”
林不泊叹了一口气,道:“都是临茂和青江那一代的,不是大旱么?去的时候,路上皆是流民,不敢从官道走,捡小路去,一个月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月之久,回来时倒是不见了。”
林寒水不解:“怎么了?”
林不泊苦笑一声:“回来时已是十一二月时候了,大雪不断,哪里还有流民?”
要么冻死,要么饿死了,施婳把筷子放进竹篮中,心里默默地想,要不是他们这回选择了南方,恐怕如今还不知在哪里苦苦挣扎,又或者已被淹没在大雪之中了。
众人唏嘘不已,谢翎忍不住往施婳身边靠了靠,林家娘子收拾好碗筷,又沏了热茶来,一家人便围在火炉旁,听林不泊说路上的见闻。
直至深夜时分,林寒水和谢翎都泛起了困,这才各自散去,施婳拉着睡眼惺忪的谢翎去了后院,正在这时,谢翎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
片片雪花漫天飘舞着洒落下来,如同花瓣一般,纷纷扬扬,在暖黄的烛光中折射出晶莹剔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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