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腿都明显细了一圈。
大脸上的横肉消去,如小荷渐露尖尖角般,微微显露出一丝清晰的五官了。
未来还不知会长成什么样。现在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面貌端正,肤白均匀。不算多拔尖,也没有很难看,她已经很满意了。
就这么保持下去吧。
躺在床上,拿着个靶镜,她挤眉弄眼地对镜里的自己做鬼脸。
她快十二岁了,万老夫人仍没有给她另备房舍,她还是跟着万老夫人起居。
初冬天冷,万老夫人已经起去了,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万荣过来给万老夫人请早安。
听她还赖在床上,掀帘子进去,笑问道:“还不起来么?”
万荣已经十五岁了,可能因为正在变声期,声音有点粗,泛着微的哑,竟难得的不难听。
他的体型随万四老爷,长得比较高大。
因还未成年,不甚健壮,带着少年人惯有的瘦削。
外面天冷,他一路走来,把外面的风霜也带进来了。
纪钱钱只觉一阵寒气袭来,打个喷嚏。
悄悄地藏起镜子,裹得自己像只毛毛虫,她可怜兮兮地道:“冷。”
万荣走向她,笑道:“我也冷,你帮我渥渥手吧。”
嘴里说着,不等纪钱钱拒绝,就把一双凉手从边角探进被里。
纪钱钱只觉温暖的被窝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冷风。
她嚷:“快把你的手拿开。”
万荣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故意把一双如冰冷手贴到她身上。
逗她道:“我就渥一会儿。”
纪钱钱嘶嘶两声,扭动着要躲开他的手。
他却故意捉弄她,一双凉手到处乱放。
弄得纪钱钱一会儿冰了这里,一会儿冷了那里。
偏他坐着,比躺着的她自在,她怎么都躲不开那冷手。
万荣还当纪钱钱是以前的小孩子,行动无半点避讳。
后来双手无意中放到她的前胸上,重重地按了把,示意他大爷的一双冰手曾到此一游后,手掌处明显比别处不同的肉肉触感大大惊诧了他。
纪钱钱此番恼得不轻。
她的前胸刚开始发育,也不比还没发好的硬馒头好多少。平日总觉胸口胀胀的疼。
今又被万荣按了把,更疼了。
她又羞又气,大叫道:“滚,快滚。”
万荣脸红得能滴下血来。
伸手捣住她的嘴,慌乱道:“别叫,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冰,放到纪钱钱的热脸上,又弄得她一阵难受。
纪钱钱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兰心进来催促万荣道:“时候不早了,荣少爷,该去学里了。”
万荣不敢看她,也不敢再看纪钱钱。噢了声,落荒而逃。
兰心狐疑,“荣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后面有个鬼赶着似的?”
经万荣一通闹腾,被窝里已没有丝毫暖气。
纪钱钱坐起身,打算起床。
听兰心这么说,朝她做个鬼脸道:“鬼在这里。”
兰心扑哧一声笑了,“姑娘真有趣。”
冬日天短,白昼的时间有限,学里的功课也赶得紧。
从早上巳时到下午申时,除去中间一个时辰的午饭时间,大多时候都有课业安排。
纪钱钱的书法和女红已练得极好了,绘画也大有进益。她正在研究如何将三者结合。
这不太容易。因为写出来、画出来和不失原味原样的绣出来迥然大异。
往往是写得也很好,画得也很好,绣出来的,却惨不忍睹。
她前世听说过一种顾绣,半绣半绘,绘绣结合,也尝试过这种方法。效果很好。
可一副作品,难的用绘的,易的用绣的,她又嫌没挑战性。
故而眼下,仍以全绣为目标。
好在她书法练得好,能简单的绣字了。
若想绣一些繁复丰富的图案,还需要多练习。
冬日天寒,又没有暖气,不管是练字还是练针都十分痛苦。
她左右小手指上都泛起红肿,有长冻疮的趋势。
万老夫人以为是学里的课业多,差点找学里的夫子谈话。被她阻止了。
她的丫头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责没有照顾好主子,让万老夫人骂了场。
万宁在学里西侧墙边堆石块的事并未为万老夫人等知觉。
她们课下闲余时候,仍会站在石垛上支使小厮给她们买零嘴消遣。
纪乔的舅家表哥是个木匠,跟着师傅常在城里给人家做些家居用物。
知道这一途径,时常送东西给纪乔。有时还会从家里带些东西,托纪乔转给吴姨娘。
吴姨娘在纪家的生活不甚如意。
当初纪四老爷还在时,她手头倒也宽裕,时常贴补娘家。
吴家因此得以翻身,置了几亩薄地。
如今下一代孩子也长大了,经常到城里给人家打些零工。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颇过得去。
明白吴姨娘没了纪四老爷这个依仗,在纪家度日艰难,也暗里救济她些。
当然,纪钱钱觉得他们可能还抱有别的心思。
纪乔已经十三岁了,生得身姿高挑纤细,品貌秀丽无双。
赵老嬷嬷曾私下里多次打听她,那意思竟是想把她说给赵湘。
比之吴家,表兄妹的近亲联姻对下一代不好就不说了,赵家的家底也比吴家殷实些。
娶妻娶妻,繁衍生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赵家虽是万家的奴才辈,可他们是万家的管事。
出去在外也是半个大主子,一个小主子。属人常言的,官老爷一流的。
更何况赵家在街心买有铺面。现如今是已出去的赵湘的兄长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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