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聿就命人跟着他。

得知他们的见面地点后，故意命捕快装作抓捕逃犯的模样，在周围晃荡。

孙清见官府中人果随着唐笑而来，彻底信了在牢里听到的话，以为是唐笑卖了他，一气之下，打晕唐笑，掳了去。

至于掳往何方，去了何地，无人知晓。

只是自此后，再无人见过唐笑。

好歹是自己的表妹，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娶她，初得到唐笑不见的消息，万荣还是帮着唐家人出去寻了数日。

后来实在找不见，又获悉纪钱钱赐婚万聿的消息，忙草草交代外面的事，仓促返京。恰赶上纪钱钱离开万家回纪家的时辰。

不管纪钱钱如何不喜纪家人，她总归姓纪，总要回纪家待嫁。

就在她收拾了东西，和万老夫人等人话别完，离开时，万荣回来了。

“有消息么？”

纪钱钱已得知唐笑失踪的消息，看万荣风尘仆仆地回来，知道他去找唐笑了，关心地问。

毕竟是慌赶回来的，万荣神色疲惫，满面憔悴。因心里更牵挂赐婚的事，随便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接着，目不转睛地望了纪钱钱半天，嘲弄地道：“我应该恭喜你么？”

终于还是到了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纪钱钱低头，后想到不能一直像鸵鸟一样，回避这件事，又抬头，抱歉地道：“对不起。”

万荣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嫁他？”不然何须和他道歉。

纪钱钱不知该回什么，只道：“他对我很好。”

万荣伤极反笑，“我对你不好么？”

他从未那么喜欢一个女孩子，喜欢得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了，她竟告诉他别人对她很好。他哪里输给别人了？

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傻，不以为万聿无缘无故的，会突然跟天子求得这么一桩婚事。必定是二人私下里早有了来往接触，方促成今日的局面。

纪钱钱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信么？”

她原只单纯地当万聿是兄长的，谁知慢慢的，竟再单纯不起来。至于什么时候变质的，因为她的长时逃避，早理不清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之事确不为人所控制，其初始也确不易为人所察觉。

万荣道：“那我问你，我和他，你更喜欢谁？”如果她选择自己，哪怕抗旨，他也要跟她在一起。

更喜欢谁？这个问题对纪钱钱来说，既简单，又复杂。

默了默，道：“我只能说，当日和你定亲时，心里除了你，是没有别人的。”

“所以现在，”解出她话外的意思，万荣十分克制地问：“你更喜欢的是他，对么？”

纪钱钱沉默。

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万荣方发出声音道：“那恭喜你，得偿所愿。”转身欲走。

瞥见他脸上遮都遮不住的痛楚，纪钱钱难受，对着他的背影，又说道：“对不起。”

万荣听见，顿了顿，并未回头，带着颤抖的语音冷诮道：“不要把你自己想得那么稀世珍贵，我会忘了你的。”

说完再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看你好像并不开心。”

“没什么不开心。”

“果然不开心。说出来我听听。”

“我怕我真说了，你就要不开心了。”

“跟我有关？”

“不然你希望跟谁有关？”

“也是，告诉我什么事？”

“你确定真要听？”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

“你求我，求我我就答应你。”

“你到底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