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后天吧。”许持盈抬眼看着他,“可以么?”

“这还用问?”萧仲麟笑着吻了吻她眼睑,让她不得已闭上眼睛,“我只是喜欢睡前跟你说说话,心里踏实。别的不急,你别怕。若是不愿意,我们就过段日子再说。”

心里似有温柔的潮水涌动,许持盈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手臂轻轻揽住他腰身。

这男子,真的是她可以依靠的人了。

“愿意。”她轻声说。

萧仲麟心头大起震动,敛目看着怀里的人,过了片刻,笑意才自心头抵达眼角眉梢。

哄着持盈入睡之后,萧仲麟轻手轻脚起身,换了身玄色云龙纹常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未时,许持盈醒来,起身推开北窗,看着花木葱茏,听到清脆鸟鸣,只觉心旷神怡。

木香走进来,笑吟吟地帮她换了一袭冰蓝色绣云纹的春日衫裙,又服侍着她在妆台前落座,打理一头绸缎般的青丝。

许持盈看着镜中的自己,很罕见地觉得自己比往昔要好看许多,侧了侧头,有些困惑。

木香则问起很好奇的一件事:“皇后娘娘,您给摄政王的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啊?摄政王看完就说听您的,不要说翟大总管,便是奴婢和甘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几日的做派,摆明了是破罐破摔,对付他很容易,陪着他破罐破摔就是了。”许持盈微笑道,“我在信里只是说,他要是想将罪责全部揽到身上,那我绝对不会坐视,会不遗余力地拆他的台,令言姐和明月一定会鼎力相助,与我一样,抛下自己的前程。”

木香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不由有些后怕,“万一王爷一意孤行——”

“那也无妨。”许持盈笑道,“皇上是明眼人,已经很了解王爷的为人、性情,就算王爷一意孤行,皇上只需几句话就能把他骂醒、说服。都是聪明人,僵持也不过片刻光景。这会儿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木香细品了品这番话,不由开心地笑了,过了会儿又问道:“那么,王爷了解皇上么?”

许持盈微微扬眉,随即有点儿沮丧,“现在的皇上……任谁都摸不清楚,了解的不过点滴。”

木香惊讶,“皇后娘娘,您也是么?”她真是打心底的不可置信。

许持盈摸了摸下巴,“那你以为呢?所以,偶尔我真是会担心,要是哪一日皇上跟王爷似的发起疯来……”那可就要命了。不了解的人疯起来,她除了看着,无计可施。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木香缓过神来,笑着分析道,“皇上对您的宽和、体贴,在老宫人眼里都是出自真心的疼爱。便是哪一日皇上大发雷霆,也不会与您有关。”

许持盈从不是乐观的性子,便只是道:“但愿如此吧。”

语声未落,翟洪文到了门外,恭声禀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求见。”

许持盈侧头打量一下梳好的凌云髻,满意地颔首一笑,“请。”

太后与萧宝明求见许持盈,目的当然是要允哥儿被送回赵家。为此,太后静立殿堂中央,萧宝明则是一进来就跪倒在地。

许持盈听她们满脸悲戚地道出目的,淡然笑道:“这件事,本宫倒是闻所未闻。摄政王与长公主不是一向情分深厚么?依本宫看,他绝不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春日漫漫,过于闲暇,太后与长公主不是在与本宫说笑吧?”

太后正色道:“长公主像是捏造这等是非的人么?”

许持盈挑眉,“那您与长公主直接禀明皇上或是报官就是了,来找本宫又是所为何来?本宫可不会管这等宫外的事情。”

萧宝明凄然道:“皇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我若有一句假话,定当五雷轰顶、死无全尸。眼下我只求皇后娘娘看在我与明月姐妹情深的份儿上,劝说摄政王,把允哥儿还给我。”

许持盈心头腻味得厉害,但是强行压下,和声问道:“原因呢?摄政王为何要扣押你的儿子?”

“……”萧宝明不敢回答。

太后则是眼含希冀地望着萧宝明,“都已到了皇后面前,该说的你照实说就是了。皇后迟早也会生儿育女,定会体谅你的慈母心肠。没个理由,皇后怎么可能帮你。”

“长公主说出,与您说出并无差别。”许持盈凝望着太后,“您说也是一样的。”她必须要试探,看太后是否知情。如果知情,那么,令言姐必然要名声扫地,她就要在今日起囚禁太后;若不知情,那是可喜可贺,证明郗骁的威力完全符合她预料,足可心安。

太后望向萧宝明,眼神复杂。

到底,萧宝明颓然摇头。

许持盈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后则是满脸愤懑。

“太后娘娘,您请去偏殿小坐。”许持盈道,“本宫要与长公主细说由来,您应该是不便旁听。”

太后再次看向萧宝明,没得到女儿的回视、示意,只得离开。

许持盈定定地凝视着萧宝明,眼神冷冽,含着深浓的嫌恶,“没有太后在场,你可以为我解惑了么?为何那样对待阿骁哥和令言姐?”她微微挑眉,“是怎样的缘故,让你这般禽兽不如?”

第044章(更新)

“皇后娘娘知道了?”萧宝明不能不怀疑许持盈是在套话,“臣妾是有错,但真的是情有可原,哪里有皇后娘娘说的那样严重。”

“你毁了令言姐的一辈子,更毁了一桩好姻缘,还不够严重?”许持盈牵了牵唇,“看起来,阿骁哥出手还是不够狠。”

萧宝明讽刺又凄凉地笑起来,“我毁了沈令言的一辈子?她呢?皇后娘娘又知不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许持盈素白的手轻轻一摆,语气闲散:“说话要有分寸。众所周知,我脾气不好,手段不可恭维——说的对,我就是这个脾性,谁要是当着我的面儿数落我看重的人,我就恨不得扒她的祖坟。”

“……”萧宝明瞧着她悠闲的意态、寒凉的眼神,对比鲜明,分外矛盾,更让她打心底打怵。她抿一抿发干的唇,怯懦地问道,“臣妾若是据实禀明,皇后娘娘能帮臣妾把允哥儿要回来么?”

许持盈轻轻一笑,“不知道。你掂量着办吧。要是含糊其辞,一定走不出坤宁宫;要是据实禀明,应该能喘着气儿走出去。”

明明是那样随意的语气、措辞,萧宝明却生出更重的压迫感,因为只要稍稍对许持盈有所了解,就会知道她威胁人时说的话,都是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绝不是开玩笑。

在郗骁面前,萧宝明还能大着胆子尝试讨价还价,但在许持盈面前,她不敢。

郗骁发疯的时候,都是被气急了、逼到了那个地步。而这个女孩子,随时随地都能做出让人震惊或恐惧的事——正如太后说过的,像是生来就有嗜血的狼性。

在许持盈还是许家大小姐的时候,有些事就让萧宝明侧目、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