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竟天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宋琳琳,你在干什么!”
宋佳微也放下筷子,顿时食欲全没,浪费了一桌子的绿色蔬菜。
“这么难喝的汤,是喂猪的吧!章竟天,我早就说过不要听老爷子的话来这种山旮旯,看看这里蚊子又多、还没电、房子又旧,哪是人住的?还有这吃的都是什么?猪肉?猪肝?青菜?是人吃的吗!”
宋琳琳不耐烦地把碗筷丢到四方桌上,伸手抓着大腿上的蚊子包,刚下车就被蚊子叮了一口,痒得要命,刚才在来的路上还看见老鼠了呢!真是可怕!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她的出身,还真把自己当成章家少奶奶了。
宋佳微冷笑道:“看来姐姐这是过惯了富太太的日子,回过头来再次吃苦,竟然吃不下了。”
章竟天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都是爸爸爷爷给惯的!好吃好住供着她,真是太安逸了。”
他们不喜欢宋琳琳这个人,但他们喜欢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啊,他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宝宝,是章家的长孙,宝贝得很!
“什么叫给惯的,我辛辛苦苦替你们怀孩子,怀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你以为我容易吗!”宋琳琳瞥着清汤寡水的猪肝汤,呸了声说:“这汤什么都没,我不喝!要喝你们喝!”
薛爸望着满桌子的狼藉,火就不打一处来,他用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起身走回屋内:“不吃了!”
看不下去,他走还不行吗?被宋琳琳这么一搅,真是胃口全失。
薛妈怒瞪着薛爸离去的背影,笑嘻嘻地对着宋琳琳说:“你甭理他,这几十年来他的脾气就这么古怪!怀孕是辛苦些,你想吃什么?伯母给你去做。”
“你也别做了,这破地方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可别浪费精力了。”宋琳琳靠在红木椅背上,总觉得屁股上有些凸起来的东西弄得不舒服。
破地方的椅子就是差,设计不合理,还红木椅子呢,宋琳琳看着就像一把烂木凳,要不是累了,她才不愿意坐。
“宋琳琳,你怎么说话的!”章竟天又动怒了,只要宋琳琳在,他的好脾气绅士风度就彻底下线,这个女人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惹火他。
“我已经很客气了。”宋琳琳不屑地说。
这个村里的穷酸汉,她还需要好言好语伺候着?将来又求不上他们什么!
薛妈为人老实憨厚,也就不和宋琳琳一般见识,她只是转过头看着从宋琳琳来了以后就不发一言的章竟泽问:“小章小宋,你们想吃什么?这些都脏了,我再去炒两个菜来。”
“不用了。”宋琳琳的出现令得章竟泽又冷酷了起来,他不愿意多说半个字。
宋佳微深知章竟泽惜字如金的性格,也明白他的话没有恶意,便补充道:“我们吃饱了,只可惜还没喝上汤,不过日子还长着,伯母明天再做一次猪肝汤给我们喝吧。”
“哎,这人和人相比就是不一样,你们城里人最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啧啧。”薛爸坐在二楼的窗台上,一脚踩着木窗,嘴里磕着瓜子说道。
“你个死老头瞎说什么呢!什么叫不一样,说谁和谁不一样!”薛妈紧张地盯着宋佳微的表情,恼怒地往上看着薛爸,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宋琳琳再怎么不识好歹,也要给宋佳微六点面子啊,毕竟宋琳琳可是她亲姐姐。
“伯父也是直肠直肚,何况他说的都是实话。”
“哎,小天这话可就说对了。”薛爸啪嗒一口咬开瓜子,捏着瓜子皮往下说:“我就是直肠直肚,那个没教养的姑娘别和我一般见识,要是太生气动着胎气把孩子给憋出来了,我可不负责啊。”
薛爸的话令得宋佳微忍俊不禁,她轻咳两声,抬手遮住挂着浅笑的唇瓣。
“你个糟老头说谁没教养呢!有种你下来,说清楚谁没教养!”宋琳琳从红木椅上起来,骂骂咧咧地指着楼上的薛爸。
宋佳微赫然发现宋琳琳长裙臀部的位置,有着一块红色的口香糖,一头粘在裙上,一头粘在红木椅上,中间拉开了一条长长的丝。
被遮住的唇瓣笑意更深了几分,她望着那条细长红色的口香糖丝说:“宋琳琳,我劝你回去换条干净的裙子。”
宋琳琳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宋佳微是在怼她,愠怒道:“宋佳微,你什么意思!”
宋佳微耸耸肩,目光仍是望着那道长丝。
顺着宋佳微的视线望去,宋琳琳哎呀一声惊呼,往身旁一条撞到了章竟天。
章竟天扶住她的腰肢,不悦地说:“小心点,把孩子撞没了,可不怪我。”
宋琳琳一把推开他,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个糟老头,敢整我!”宋琳琳马上就反应过来,一定是楼上那个男人给她搬椅子的时候,在红木椅上吐了口香糖!
薛爸不屑地呸出瓜子皮,摇晃着双腿说:“你又不瞎,我怎么整得到你?”
“你!”宋琳琳被气得无话可说,指着薛爸的手指不甘地放下。
“哥,我们先走了,就是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没信号塔怪不方便的。”章竟天看气氛被宋琳琳弄得尴尬至极,也不好意思再多做停留。
“你们住哪?”这里不比易城有宾馆酒店,他们也是凑巧薛辛安不在,才腾出一间房来。
“村长家有一间备用客房,环境还算干净,苦不了她。”
“注意安全。”章竟泽说。
“好咧!”
正文第230章抱着一起睡
宋琳琳的闹剧随着她的离开落下帷幕,宋佳微帮忙收拾着东西,章竟泽则抱着衣服去洗澡。
已是晚上九点的光景,薛妈点燃了一盏油灯给他一路上照明,还嘱咐他早些回来,山头虽小,但免不了撞上什么花蛇。
宋佳微躺在阁楼的床上,小小的阁楼里点燃了一盏暗暗的油灯,火水油的淡香扑鼻。
她单手托在脑勺后,透过天窗望着满天繁星,耳畔是知了不知疲惫的叫声。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神经了,难得甩掉沈连华,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慢慢的她便浅浅入睡,章竟泽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