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策马去乐盈那儿,赵四愤恨地盯着她的后背。
乐盈见了她亦是欢喜,其他人见了她亲近了许多,也不叫沈家姑娘了,跟着陈令茹,一口一个蜜娘。
一场球赛下来,蜜娘和文菲配合得很不错,阻击了不少次赵四的进攻,也助攻不少,一场下来,这汗水便是淋漓,她们进了对方五个球,赵四她们只进了两个。
姑娘们的感情也是蹭蹭的突飞猛进,最后一个球之后,乐盈伸出手拍了拍蜜娘,“行啊你,马术不错。”
蜜娘擦了擦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水,笑容灿烂,望着其他姑娘的笑脸,亦是开怀,那握着球杆的手有些擦红了,但没什么能比赢了球更高兴的,有人一道并肩奋斗当真好,蜜娘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爱上了马球。
赵四站在球门前摔球杆,骂守门的那个姑娘,那姑娘正低着头,表情沉默。
蜜娘有些可怜她,乐盈看了看那边,不齿:“赵四总是这般,输了球就怪别人,你这回估计是得罪她了,你别怕,我们这边的人都得罪过她,若是她欺负你了,你便来公主府找我!”
蜜娘笑着点点头。
乐盈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蜜娘惊愣,她嘀咕:“我早想捏捏你的脸了,当真是好水,我娘最喜欢你这般乖巧的姑娘了……”
结束了马球,一行人赶紧换了一身衣裳,出了汗若是在风中吹怕是要生病,换了一身衣裳,又在马球场的休息间中休息了一会儿,蜜娘是新来的,但一场球赛下来,大家也都有些认可了,便是默认了她的存在。
蜜娘在京城突然有了这么多朋友,欢喜得不行,回了家便捣鼓一番,翻出一些礼物来打算下回送给几个姑娘。
夏至和苗峰把书局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就等其他的几位师兄把屋子翻新好,他们会一块儿回去,沈三为了能让他们回去过年,十一月初包下一条商船,送他们回去,翻新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其余一些细节处可以交给别人,他们都一年未归家了,总不能让人家连年都赶不上。
沈三备了许多礼,让他们好好回去过个年。
沈家今年过年热闹了一些,周围邻居街坊也热情了一些,送礼的人也多了,需要的回礼也多,还要备上一些年礼送给沈兴淮在翰林院的上司,这也都是默认的规矩,大伙心照不宣。
在年前,沈家把聘礼送到了陈家,陈家人都围着观礼。
第84章084
那沈家一抬一抬地往陈家运聘礼,送礼人来唱:“金牛五十对!”
陈令茹是属牛的,便是将聘金打造成了牛的样式,那五十对金牛,也是亮瞎了众人的眼。
那下人们砸吧砸吧嘴巴,看来这新科探花郎家中当真是殷实人家!原先那下人们私底下还絮叨,这七小姐侯府不嫁嫁给个新科寒门进士,原来这新科进士家里头也是这般有的。
其他几房夫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虽说早知晓这新科进士家中定是不差钱的,但五十对金牛,京城里头不少落魄一点的侯府都是出不起的。
曾氏知沈家的聘礼定是不会少的,听得五十对金牛亦是喜从心底来,沈家是真心为茹姐儿做脸面,这自打婚事定下,她如何不知旁人背地里如何说,且是过个十年二十年瞧瞧,谁过得更好。
那唱礼人继续唱道:“发菜八个!鲍鱼八个……元贝……海参……鱼翅……”
报完海味又是牲畜,数量和样式都是往高了选,按沈三那话,咱们就这一回了,可不得往最好的办,儿子闺女只有一个,一娶一嫁都只有一回,可不得使劲得办。
待唱礼人唱完,这院子已经堆满了,曾氏吐出一口气,那长长的聘礼单子当真是同京中的侯门府邸就差几分底蕴了。
其他几房夫人纷纷贺喜,曾氏端起笑容,送走了众人,曾氏再让人一一收拾入库,充入陈令茹的嫁妆里,将那些带不过去的海味、鱼之类的就拿出来了。
陈家下人便津津乐道这七姑爷,这六小姐刚出嫁,六姑爷家也算得书香世家,那聘礼竟是比不得七姑爷家。
二夫人冷笑:“那沈家算什么人,这模样和暴发户有什么两样!”
又怨闺女瞧上一个书呆子,那书呆子有甚好的,那说得好听是清贵,难听一些就是穷酸。
年底时翰林院对下面的翰林院学士们做了一次馆考,便放了年假。
沈家人依旧怕冷得很,能不出屋子就尽量不出屋子,这北风呼呼得吹,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里的房子都会压塌不少,亦是会有人冻死街头,京中的大户为了有个好名声,常常会施粥。
京中盛行这些,上边也乐意看到这些,拿出一些米熬熬粥也不算什么,还能得个好名声,沈三向来是不愿做这些沽名钓誉之事的,但今年因儿子要成婚,沈三也是心情好,做了回善事,在春芳歇门口发些糕饼,可比那稀粥管饱。
连发三日,春芳歇那边的队伍都排的长长的,到店里头看书的寒门子弟也被送了一些糕饼,读书人向来脸薄,不好意思站那边排队,掌柜的体贴,替他们烧了热水,就着热水下肚。
每当过年之时便是愈发地想念蘇州府的日子,大伙聚到一块儿,自个儿做些菜,一家人快乐得不行,京城里头,虚与委蛇居多,这左邻右舍的,都端这个架子带着个假面具,也玩不到一块儿。
江氏如今就同周夫人、王夫人王家少奶奶交往密切一些,王家也是从吴县来的,王大人如今是国子监学士,品级虽不高,但一家人和和睦睦,没得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两家是老乡,王夫人比江氏大了十来岁,见着江氏欢喜,见着老家人,难免就喜欢多聊一些,王家少奶奶也是蘇州府人,比江氏年轻几岁,是个有些胖胖的笑呵呵的人,说话也颇为风趣。
周夫人也算是夫唱妇随,周大人同沈三交好,周夫人待沈家也热络许多,她那八面玲珑的性子,周围人家的事儿样样清楚,江氏有不懂的便是问她。
在沈家窝过了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陈令茹邀她一道去看灯会,傍晚京城的灯会最是热闹,去年元宵天气不景气,今年恰好是好天气,陈令茹这是闺中最后一回元宵灯会了,曾氏也是默认了,江氏让沈兴淮带着她们。
两个孩子自打定亲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元宵节也算是给他们婚前再见上一面,蜜娘深深觉得自己夹在里头真难,哎。
那日她穿了一身粉红色带绒的袄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外头人挤人的,她就带了朵绢花,披上大氅。
沈家的马车先到陈家去接陈令茹,陈令茹也是一身粉嫩,两人坐一道就像是姐妹,到了最繁华的一条街,人声鼎沸,马车行不进去,马夫就停在门口,如今京城治安好,每个角落都有巡逻的官兵,巷子口也设有官兵,在里头摆摊都要经过严格的删选。
蜜娘和陈令茹走前头,沈兴淮跟在后头,两人要是看中了什么灯,先自己猜猜看,若是猜不出再沈兴淮上,没一会儿手上就提满了。
一些酒楼也挂出来一排排漂亮的花灯,还有灯王吸引人去猜灯谜,那灯王当真是漂亮的很,浑身都是琉璃,晶莹剔透,蜜娘看着便是想起了儿时被摔碎的那盏琉璃盏,没得这盏精致,很小,就一个顶是琉璃做的。
“阿哥,我记得我小时候阿耶也给我买过,可惜被冬至拉出去玩玩,碎了。”
沈兴淮笑道:“那时,你哭得可惨了,高高兴兴得出去,哭着跑回来。”
蜜娘也是忍不住笑,紧了紧大氅。
沈兴淮问她们可都想要,蜜娘和陈令茹都摇摇头,蜜娘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花灯多是个糊弄人的,灯谜多是难得很刁钻要死,还要出个猜题费,不值当,宫里头赏的比这漂亮不少。”
沈兴淮哭笑不得,这是没得他用武之地了。
一行人正是要转身离开,恰是碰上了几方人马,一方是江垣和兄弟几个带妹妹出来玩,另一方是王誊,亦是带了自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