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送走赵春娟,程巧又重新回到电脑前继续画图。她本是建筑设计系科班毕业,又在建筑公司工作过几年,对于设计图纸的制作驾轻就熟。将平面图和效果图的初稿画完后,她伸开双臂活动一下因久坐而有些酸疼的颈部和肩膀。转了转脖子,发现她家金毛犬乖乖就蹲在她坐的椅子旁边,嘴里叼着个饭盘,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她,毛毛的大尾巴还不停地晃动着。

这是在卖萌求喂食。程巧被乖乖呆呆的样子萌到,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咔咔的连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在乖乖脑袋上敲了一下,才起身去柜子里取狗粮。

等乖乖心满意足地回到角落里吃食的时候,她点开微信,将卖萌照分享到朋友圈。不到一秒钟,下面就跳出一条回复。

秋天的菠菜:卖萌可耻!后面还跟了个鄙夷的表情。

程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上跟了一条回复。

巧巧家的乖乖:菠菜卖萌无能星人,只能对着乖乖羡慕嫉妒恨。后面是一串捂嘴偷笑的表情。

秋天的菠菜立刻发了个哼哼的表情,人不如狗系列!

两人胡扯了半天,程巧才回归正题,问道:“菠菜,接活儿不?”

“啊?”

趁对方还在发愣的阶段,程巧将自己之前拍的老宅外部和内部的照片,还有新鲜出炉的设计图一块儿发了过去,动作之迅速直接将秋天的菠菜整懵了,一边吐槽,一边下载图片:“你这画风未免变得太快了!”

程巧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帮我看看这房子装修得多少预算?”

对方瞅了两眼图片,说道:“哎,这不好说,还得去现场看看。正好我明天有空。”

程巧直接扔了个地址给他,然后关掉微信。

又到傍晚,在房间里闷了大半个下午的程巧牵着乖乖去村里遛弯。等天完全黑下来,才带着乖乖回去。晚饭正好也上桌了,没了林娇娇在饭桌上挑事拨非,程家人终于吃上了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饭。

第二天难得的好天气,一大早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就开到程家村。驾驶座上的司机带着大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一头染成金黄的板寸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比乖乖身上的毛发还夺目。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手机拨号,嘟嘟几声之后电话通了,他对着听筒说了句:“我到你们村口了,快来接我!”没一会儿,又说道,“我看到小白了,快给我开门!”

他嘴里说的小白正是程巧那天开回来的白色路虎。将奔驰停在路虎的旁边,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就往程家院门冲。门开了,他看也不看来人上前就一个熊抱:“巧妹子,想死哥哥了!”

过了会儿,才感觉到不对,“咦,巧妹怎么变矮变瘦了?”摘下墨镜一看,怀里抱着的哪里是程巧?这妹子的脸瞅着面熟得很,他一拍脑袋想起来,“哟,这不是‘叔叔不约不约’的软妹子么?”

程媛从来没和陌生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顿时面红耳赤,边挣扎边喊:“你,你快放开我!”

“好咧!”对方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好在松开了手。

程巧正好从堂屋里出来,看到金发男子,随口招呼道:“菠菜来了啊!”显然和对方极为熟络。

程媛一步小跑躲到程巧身后,小声问道:“大堂姐,他是你朋友啊?”

程巧点点头,向她介绍道:“他是我大学同学闫波,外号菠菜”,又指着程媛对闫波说道,“我小堂妹,见过照片了吧?”

闫波头点得跟捣鼓似得:“见过见过,软妹子求扑倒!”

程媛脸更红的更厉害,踮起脚在程巧耳边喃喃道:“大堂姐,你同学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不说程巧也知道,便向她解释道:“他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做事情来还是挺靠谱的。至于外表嘛……呃,咱们不能以貌取人是吧?”

一旁的闫波听了不乐意了,将一只手搭在头顶,头微微向右下侧过,摆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帅的姿势,撇嘴:“咱好歹也算是个高富帅吧。”

“呃……”程巧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扫过一遍后,不客气地说道,“就你这气质……勉强算个壕吧……”

闫波高大的身形立刻垮了下来,跑过来趴在程巧肩膀上假哭:“原来在巧妹子眼里,我就是个土鳖!”

程巧一把推开他:“一边嚎去!”

程媛瞧见二人你来我往斗嘴只觉得有趣极了,之前心中的那点羞涩也抛在脑后,脸上不自觉地挂上淡淡的笑容。

闫波就是昨天和程巧在微信互动“秋天的菠菜”的本尊,省会拆二代出生,名下有十几套房子出租着,一年租金收入都赶上一些大型企业高管的年收入。偏偏他本人还爱折腾,自己拉了支队伍开了家装修公司,在水深不见底的装修行业里跌摸滚打几年,公司也算上了正轨。程巧之前接过几个设计项目装修部分也是他做的,口碑颇不错。

两人说是同学,大一大二那两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交往,直到大三的时候,闫波同学晚来的中二病发作,跑去染了头杀马特红发,又跑去小店里打了只耳洞,学人家嗨班子去酒吧里装逼。当时流行一种说法,男生右耳带耳钉是弯的意思,而他要死不死耳洞正好打的右耳,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被一个穿着蕾丝紧身衣的男人捏了屁股不说,还不停挑、逗他。

外表非主流内在纯情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落荒而逃。回去之后郁闷许久,连上课都没心思,没少被导师骂。这段经历被当作笑谈后来传到程巧耳朵里,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要装逼就该多打几个洞嘛,一个算什么?应该两边耳垂各加三个,软骨上再来两个,嗯……鼻子上也可以再挂个鼻环,这才够潮够范儿嘛……”

闫波听了这话直接就给这妹子跪了,以前程巧在他心中高冷校花的形象轰然倒塌,两人因此也结下了不解的孽缘。

“闫大哥,喝水。”程媛倒了杯水端给闫波。

闫波接过杯子并没有马上喝水,而是有些心急地问程巧:“你家古董豪宅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程巧像是想起什么,眯起眼睛问他:“就你一个人来了?”

“怎么会?来了五个人,都在大黑里面蹲着呢。我这不急着见你才把他们给忘了么……”闫波喝了口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被遗忘在黑色奔驰车里的员工,有人泪流满面:“闫总,你肿么能这样说……”

也有人神吐槽:“年纪轻轻就患健忘症,这样不好不好!”

闫波假模假样地喝完水,将杯子还给程媛,才催促道:“走吧,走吧!干活去了。”

程巧带他们去了老宅那边,五人先后从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抬出各种工具,围着老宅屋里屋外屋上屋下一丝不苟地检查测量记录数据绘制图形。

闫波跟着程巧转悠到后院里,瞧着偌大的庭院,感叹道:“哇塞!这才叫豪宅配置,光这后院就有一亩多地吧……”说着,双手合拢放在胸前,眼巴巴的望向程巧,怪腔怪调地叫道,“壕!壕,求包养!”

“滚!”程巧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你个拆二代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壕!”

别人不知晓内情,程巧却是知道的,当年省会城中村改造是按户口上的人头算的,村里的地摊下来,闫波不光得了十几套房,还有几百万的拆迁款呢,而那年他才十八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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