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还是我亲自去说吧。”徐氏道:“外人去传话我不放心。”

“这样也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马车。”宁庆安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去安排下人备马车。

不消片刻,一辆普通的马车从魏国公府后门出去,一直拉着徐氏往威远侯府而去。

在徐氏走后,宁庆安换上他的官服,去了前院等宫中来人。

宫里来人来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禁卫军统领姜武就带着人赶到了魏国公府。

宁庆安与姜武相识多年,私下交情不浅,宁庆安知他带着人到魏国公府来也是奉命行事,便上前问明了来意,得知真的就如同他先前猜测的那般,景宣帝让姜武带着人来是想把宁如玉带进宫中去问话,可如今的情况是宁如玉并不在府中。

宁庆安便上前道:“实不相瞒,我家小女并不在府中,事情发生后,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姜统领如要拿人回去问话,不如把我带回去,我自会向皇上言明一切。”

姜武这一夜都在不停的奔波,先是去了德雅女子书院查探六公主之死,又连夜把六公主的尸身运回宫中,接着向景宣帝禀明在德雅女子书院查探到的一切,正当他将所有事情都如实交代完毕,准备跟下面的人换班回家休息之时,淑妃娘娘又闹起来了,哭闹到景宣帝的面前,把七公主在书院跟他说的那些话,又极为夸张地对景宣帝描述了一遍,总而言之概括起来就是宁如玉杀害了六公主,要景宣帝杀了宁如玉替六公主报仇,当然,淑妃娘娘哭求得很委婉,但是意思表达得很到位。

其实当时姜武在书院里被七公主带去抓宁如玉,后又去查探了六公主的尸身之后,作为一个当了七八年的禁卫军统领来说,直觉告诉他六公主的死与宁如玉无关,但是这毕竟涉及到一个皇家公主的死,哪里有他一个禁卫军统领说话的份儿,他只需听命办差就好,少说话多干事命才活得长。

好在景宣帝并不是个糊涂的皇帝,虽然淑妃和七公主都言辞凿凿此事一定跟宁如玉有关,但景宣帝也没有脑袋一晕就失了判断,只是此事确实跟宁如玉有一定的牵扯,景宣帝便命姜武带了人到魏国公府来问话。

等姜武带着人到了魏国公府,遇到了深交多年的宁庆安,事情便如眼前这般,宁如玉从德雅女子书院离开之后并没有回魏国公府,姜武在魏国公府没有找到人,只好把宁庆安带回宫中去见景宣帝。

禁卫军统领姜武带着人到魏国公府来拿人,没有找到宁如玉把二老爷宁庆安带走了,此事片刻之后就传遍了魏国公府上上下下,惊动了老夫人罗氏、大房、二房和三房的所有人。

老夫人罗氏病在床上,大房和三房的人都赶到了瑞安堂,围在老夫人罗氏的屋子里,唯独只有二房的人一个都不在。

“徐氏去哪儿了?”老夫人罗氏靠坐在床头,将满屋子的人都扫了一遍,没有看到二房的徐氏,顿时火冒三丈道:“二房的宁如玉闯了大祸跑了,允文被禁卫军统领带去宫中问话了,二房就只剩下徐氏了,徐氏跑到哪里去了?”

沈氏心里不喜欢徐氏已久,再加上前些日子才吃了二房的亏,一早就记恨上二房了,盘算着要扳回一局,撇了撇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徐氏早跑到没影了。”

听着沈氏说风凉话,世子宁庆良竟是半点表示也没有,既不呵斥,也不阻止,大约在心里也是认同沈氏的这种说法的。

沈氏见宁庆良没有任何表示,就知道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恨不得把徐氏踩到泥地里去,继续说着风凉话,“沈氏如此有些过分了,二弟一直以来待她不薄,她却在这个时候跑了,如何对得起二弟对她的深情。”

宁如珍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勉强把那几颗碍眼的痘印遮住,她就站在沈氏的身后,听沈氏把话说完后,接话道:“二婶一直以来心思都不正,先是蛊惑二叔让二叔跟祖母作对,后来又教坏了宁如玉,让宁如玉上不尊重长辈,下也不顾及姐妹之情,现在更是厉害了,居然把六公主害死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留在家里面,留下也只能是祸害!要是死了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更,稍等,12点发,不见不散

☆、第30章5更+6更

从小到大宁如珍听多了沈氏和老夫人罗氏对徐氏的抱怨和嫉恨,渐渐地也刻印在了脑海里,说话也就很随便,开口闭口都是对徐氏和宁如玉的诋毁。

在宁如珍的印象当中,徐氏就是一个长得妖妖娆娆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才会把好好的宁庆安迷惑成那副糊涂的样子,非要把她这么个叫妖孽娶进门,哪怕闹到母子不合也不罢休。后来徐氏如愿嫁入了魏国公府,继续教唆宁庆安跟老夫人罗氏不合,搞得两人母子离心,徐氏就在中间从中得利,后来徐氏生了宁如玉,就更不得了了,宁如玉也长了一副跟徐氏一样的妖精模样,跟着徐氏一点儿都不学好,专门学勾引男人,先是跟徐家的表哥不清不楚,后来还有沈家的表哥,简直是伤风败俗,更可气的是宁如玉跟徐氏一样目无尊长,专门跟老夫人罗氏对着干,这完全就是大孽不道,应该家法处置!

老夫人罗氏本来就对徐氏的意见很大,恨不得杀了宁如玉和徐氏才好,又听了沈氏和宁如珍的诋毁的话,心头更是火起,手捶着床板破口大骂,“当年我就说徐氏那贱人长得太妖娆是个狐狸精娶不得,娶进门会是个祸家的妖孽,老二他就是不肯听我的,非要跟我闹,现在好了,不幸被我言中了,老二为了宁如玉那个孽女被带进宫里去问话了,这徐氏就跑得没影了,真真不是个好东西,她就是个祸害啊!当年我喊老二不要娶她娶不得,他偏不听我的,现在如何,都要被徐氏母女害得家破人亡了……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咋个就这么命苦啊,你待徐氏母女那么好,徐氏竟是个狠心无情的贱人啊,半分旧情也不念啊,你一出事她就跑了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说到最后,竟是大哭起来。

大房三房的人忙上前劝慰,好一番言语之后,老夫人罗氏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心里依旧大不高兴,对徐氏的怨念只增不减,又担心被带进宫的二儿子宁庆安的安危,忙对世子宁庆良道:“老大,你赶快想想办法,找相熟的人进宫去打听打听,看看老二现在到底如何了,就算是宁如玉害了六公主,那也与他无关啊!得想办法把他平安救回来啊!”

“事情如何会这么简单?”沈氏冷哼一声,不待宁庆良开口,先一步道:“宁如玉害的可是六公主,身份贵重的六公主,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哪个阿猫阿狗,就算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被衙门问到的时候,也没有三言两句就能够被放出来的,总还是要过堂问讯一番,何况这是堂堂的皇家公主之死,淑妃娘娘唯一的女儿,以淑妃娘娘的荣宠和地位,她会轻易放过害死她女儿的凶手?”言下之意就是宁如玉跑了,宁庆良被抓进宫,这事根本就没得救,听天由命吧。

宁庆良是老夫人罗氏的嫡次子,打小就聪明,最是得老夫人罗氏的疼爱,现下出了事,老夫人罗氏正提心吊胆,听了沈氏的话一下子就慌了神,“这么说就是没救了?”话的尾音竟是带了哽咽。

沈氏瞟了老夫人罗氏一眼,嘴角弯下一撇,没打算答话,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二房一家人,尤其是宁庆安。

宁庆安是老夫人罗氏的嫡次子,最得老夫人罗氏的喜欢,哪怕是大儿子身为魏国公世子的宁庆良也要站一边。对此沈氏心有不忿。觉得老夫人罗氏太偏心。再加上宁庆安聪明擅长钻营,如今已经是户部侍郎了,正二品的官,在极要紧的位置上,又深得景宣帝的器重和信任。而宁庆良虽然被封为魏国公世子,可也就只有这么个世子之位了,这么多年了,在朝廷上也没混出半点儿明堂,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一个礼部员外郎,一丁点儿实权都没有,比起宁庆安来真是差远了。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沈氏又哪里受得了。

以前沈氏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也是常被人夸奖称赞的才女美女,可自从嫁进魏国公府遇上了徐氏,她就被徐氏狠狠地比下去了,不是会穿衣打扮涂脂抹粉吟两句酸诗就是才女美女,美人在骨不在皮,徐氏哪怕是啥事都不做,就那么纤纤地往跟前一站,都会让人觉得美,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曼妙的身材,水嫩的皮肤,秀美的凤目,仿佛老天爷都特别的善待她,十几年来就从来没有变过,一如当年一样美得叫人窒息,令沈氏自惭形秽又备受打击。

而沈氏更觉得不爽的是,她和宁庆良被徐氏和宁庆安比下去了,那她亲手养大的女儿宁如珍总该比宁如玉强一点儿吧,可惜不然,宁如玉完全继承了徐氏的美貌和宁庆安的才智,这是她的宁如珍打马都追不上的。

这样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怨恨积累,早就让沈氏把二房一家厌恶到了骨子里,目下二房出了事,正合了沈氏的心意,会想办法救宁庆安才有鬼,老夫人罗氏也是个糊涂的。

屋子里站满了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沈氏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救二房的人,世子宁庆良对宁庆安这个二弟也是诸多抱怨,一直以来两个人的政见相左,经常闹矛盾,在官场上他又没有宁庆安混得好,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把宁庆安救回来,事实上更多是不想救,要想救就得去求人,卖人情拉关系,他交好的人都是跟宁庆安政见不同的,这个时候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好了,还指望别人救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三房宁庆善一家,原本就在魏国公府里说不上话,宁庆善就是个普通的举人,认识交往的人更少,没一个能用得上的。

老夫人罗氏把在场的众人扫了一眼,失望地道:“你们就没有人能想到法子呢?”

众人纷纷把头低了下去,避开老夫人罗氏探究的目光,三房的宁庆善和冉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房的沈氏和宁庆良是另有谋算,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关键时候一个个都不顶用,养你们来有什么用!”老夫人罗氏气得骂了一句,头疼得又要晕过去,手按在两侧的太阳穴上,强撑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问沈氏道:“贵妃娘娘是你姐姐,你能不能进宫去求求贵妃娘娘帮忙?”

“娘,你这是想害死贵妃娘娘么?”沈氏闻言立马惊叫一声,一脸的不乐意,强烈反对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妃娘娘一向霸道,时常跟贵妃娘娘过不去,你这个时候让我去求贵妃娘娘,让她去救杀害六公主凶手的父亲,以淑妃娘娘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她会放过贵妃娘娘吗?别到时候人没有救到,反倒把贵妃娘娘牵扯进去了。”

这种事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明哲保身,沈氏是打定了主意不帮忙,老夫人罗氏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让她进宫去求贵妃,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万一把她姐姐拖下水了怎么办?她才没有那么傻,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宁庆良接话道:“娘,丽娘说得对,贵妃娘娘在宫里也不容易,我们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那这事儿就没有办法了?”老夫人罗氏又急又气,一个二个都不省心,简直是想气死她。

“娘,这事不是我们不帮忙,是我们根本就帮不上。”有宁庆良站在沈氏这一边,沈氏就更有底气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脑子里飞快地一转,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干脆把事情往外推,对老夫人罗氏道:“这事儿有人能帮得上。”

“谁?”老夫人罗氏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沈氏扯了扯嘴角,语气酸酸地道:“娘你怎么急糊涂了,武安侯霍远行啊,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是二老爷的未来女婿,宁如玉的御赐未婚夫,你不找人去求他帮忙,拉着我们想办法,不是为难我们吗?”

宁庆良一拍大腿道:“对,对,就是应该去求他,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是他的岳父,他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我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沈氏道。

实话说沈氏会出这个主意完全是存了私心的,宁如玉和霍远行的这场赐婚着实让人眼红。她心里也是极为羡慕嫉妒恨的。目下宁如玉犯了事儿,她巴不得这场婚事成不了,但凡霍远行为人势力一些,就可以推了这门婚事,别说御赐的婚事推不了,宁如玉犯了人命官司,杀了六公主,那就不一样了,只要霍远行不搭手帮忙,再推了婚事,二房的一家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