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弄不懂了,不过是个十三岁的毛孩子,怎么让皇太孙魂牵梦萦了那么多年?还没长开就勾得皇太孙这样了,若是长大了,以后还有她站的地吗?好在,她这辈子注定都只能做个宫女了。
王熙凤摸了摸肚子,还是要再怀上一个孩子就好了,她服伺太孙殿下好些年,只给太孙殿下生了巧姐儿一个孩子,虽说太孙殿下向来特别喜欢女儿,孩子才出生便起了巧姐儿这个小名,但女人膝下还是得有个儿子才好。
要不是之前被太孙妃害的连流掉二个男胎,太医说她这几年怕是难再有孕,她也不用给平儿开脸了。
「啍!不过是个商户出生的小浪蹄子,也敢跟我争……」
看着王熙凤阴狠的面容,平儿微微打了个寒颤。
正当此时,突然一小宫女冲了进来,叫道:「嫔侍娘娘,不好啦,嫔侍娘娘。」
平儿连忙起身,当着便给了那小宫女一巴掌骂道:「胡说些什么,嫔侍娘娘好好地呢。」
小宫女捂着脸,不敢分辨,急道:「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怎么了?」虽为了薛宝钗之事,与徒辰阳颇有几分口角,但王熙凤对徒辰阳还是颇为关心的,急问道:「怎么了?太孙殿下怎么了?」
那小宫女却生生地瞧了王熙凤一眼,有些恐惧地回道:「太孙殿下把那薛家商女给带走了。」
『啪』的一声,王熙凤恨恨地用力一拍桌子,手上的玉镯硬生生被拍断,「好个薛宝钗,年纪小小把太孙殿下迷的连宫规都不顾了。」
「娘娘别气。」平儿连忙让人奉上了茶,安抚道:「这薛宫女如此狐媚惑主,想来太子妃第一个便不会饶她。」
「你说的是。太子妃最重视太孙名声,断是容不得这薛宫女。」王熙凤好似冷静下来,转怒为喜,笑道:「总不该只有我一个出力,也该论到那两位做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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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事情,离史湘云等人实在太远了,既使有心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也是没有辨法,只能默默地为宝姐姐哭了几回,完全没其他辨法。
倒是徒昭送了点消息出来,说这薛宝钗做了太孙书房里的奉茶宫女,虽然还是宫女,但在太孙书房中,这王嫔侍的手再怎么也伸不到书房里,倒是保住了性命。
得知这个消息,史湘云也松了口气,回去后悄悄和林黛玉说了一声。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史湘云也悄悄去跟薛姨妈说了一声。她之所以迟迟不好将薛宝钗的消息告知薛姨妈,是怕薛姨妈问起这消息来源时不好交待。
这些年来她三不五时和徒昭约在寺庙里见面,史鼐夫妇最初不知,但日子久了,后来也知瞧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虽说她和徒昭也是半订亲了,但如果让人知瞧这未婚夫妇私会,总不是件好事,对他们的名声更是会有碍。
在这世上待了那么多年,经了那么多事之后,史湘云也不再像以往没把名声当回事了。皇太孙要不是来这世界之初,仗着自己身份与圣上宠爱,没把名声当回事,也不会闹出贾敏之死和眼下的薛家事了。
不料薛姨妈得知薛宝钗的消息之后,虽是狠哭了一阵,但却压根没问史湘云这消息从何而来,只是拉着史湘云的手谢个不停,「好孩子,多谢你了,难为你还记得钗儿。」
薛姨妈自知道自家儿子的命是被王夫人所误,独生女儿又被迫入了宫,真真是对王夫人狠之入骨,但之所以还是继续在贾家住着,与王夫人虚与委蛇,为的也不过是想借着贾家的人脉得知一点自家女儿的消息罢了。
她虽然良善,但也不是个蠢的,之前蟠儿官司之时也不是未曾和兄长求援过,礼物虽送的不少,但兄嫂总是推脱,最后推到王夫人那儿去了,这才给了王夫人动手脚的机会;这次蟠儿之事,全四大家族都被她求过一轮了,连史、贾两家都碍不过面子帮了帮,反倒是她自家兄长不闻不问,到了这步田地,她对王子腾也是死了心了。
本来王家就有大姑娘进了宫做了太孙嫔侍,要问些消息才最容易的,但宝钗进宫也是伺候太孙,只怕是惹了王家不喜。再则,自蟠儿事之后,她也不敢再信王家人了,贾家虽然也不是个好地方,但至少手里有银钱,这日子也勉强都过的下去。
她虽不知史湘云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是那里来的消息,但她心知云丫头不是个会拿这般大事胡说的人,她的宝贝女儿眼下至少是安全的,只是想到自家娇养大的姑娘只能在太孙宫内做一奉茶宫女,还是难受的心不住不住疼。
因为这是宫内之事,这房内就只有史湘云与薛姨妈两人,史湘云劝了好久,薛姨妈才收起眼泪,她亲自自内室取出了二个小匣子,把其中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匣递给了湘云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这些东西不值得什么,拿去玩吧。」
史湘云略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整个匣子的宝石,什么红宝、蓝宝,还有猫眼石等塞的满满的,怕是值得三、四千两,当下吓了一跳,连忙推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好孩子,别跟姨妈客气。」薛姨妈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道:「我知道要从宫里弄点消息出来不容易,这上下打点均是要用钱的,姨妈怎好让你一个孩子家家辛苦呢。」
薛姨妈见史湘云还想开口,又说道:「或着你这次没花销到什么银子,但想来这也是用了人情换来的,好孩子,听姨妈一句劝,这人情可要用在刀口上,平日里能用银钱解决的就尽量用银钱解决,这银钱再赚就有了,但这人情用了就没了,你们史家数代累积了不少人情,可不能再怎么轻易用掉了。」
这孩子怕是不知事,动用了史家多年累积的人情才能打探出这些消息,这份心意真让她不知该怎么谢才好。
史湘云心中一动,谁说薛姨妈蠢了,人家看事情可明了,虽说银钱流于世侩,但明来明往的,反而好说,这人情债反而是个麻烦,想想徒昭也不知帮她打探了多少消息,这些消息可不是银钱可换得的,这样一算,她岂不是得要『肉//偿』!!!
史湘云顿时觉得菊//花一紧,也瞬间变了脸色。
薛姨妈只当史湘云现在才知这事,大感歉疚,搂着小脸发白的史湘云低声哄道:「好孩子,别怕,你还是个孩子呢,只是一时不知轻重罢了,缺了银子只管跟姨妈要就成了,咱们薛家啥都没了,眼下就剩下银子了。」
说到此处,薛姨妈想笑,但委实笑不出来,只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眼泪又落了下来。
史湘云见状,也只能把将来肉//偿一事也摆在脑后,安慰起薛姨妈来。
这宫女是什么,薛姨妈或许不知道,但她身旁的嬷嬷都是宫女出身的,知之甚详,宫女说穿了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东西,薛宝钗这般姶养大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般的生活?再加上她服侍的又是好色的皇太孙,若是一般人,或许还有可能生子后进位,但勒令让薛宝钗做一辈子宫人的是太子妃下的旨,这年代父为子纲,一个孝字大过天,皇太孙再怎么的也不能违背太子妃的旨意,想到薛宝钗的将来,史湘云这心里就纠着难受。
虽是说着宽慰的话语,但这脸上也不自禁带出了怜惜之色。
薛姨妈见状哪还有不了解的。云丫头虽然与宝丫头虽然不是很亲近,但真心为宝丫头哭的也不过就区区几人罢了。她们薛家出了事之后,迎春丫头和惜春丫头还曾悄悄来探过她们,唯有那探春丫头连半句话都没让人带过,真真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探春是宝玉庶妹之故,平日里宝丫头给她的东西也是独一份的,比给其他几个孩子的还要好上三成,如今真是真真让人感到心寒。
不愧是姐姐养的孩子,那性子跟姐姐一模一样,冷的很。
想到被王夫人所害的独子,和眼下进了宫,将来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的女儿,薛姨妈又狠哭了好一阵子才被劝下。
虽知道云丫头能把宝丫头的消息带出来已经是下了大力气了,但想着可怜的女儿去,薛姨妈拉着史湘云的手,吞吞吐吐的求道:「姨妈求你一事。」
真没想到,她堂堂一个皇商之家,到了这时竟无一人肯对她们家伸出援手,只能求着一个毛孩子帮忙了,「你宝姐姐去的匆忙,什么东西都带不了,我想给她送些傍身钱,还有你宝姐姐那热病不犯则己,一犯起来便是要命的,这些年来全靠冷香丸压着,好姑娘,你能不能帮姨妈把这些东西送给你宝姐姐呢?」
说着便打开了另一个匣子,匣子里就一叠子银票和一小个封好的瓷瓶子,瞧那瓶子大小,大概也只够装上七、八枚左右的冷香丸。史湘云瞧了一眼那一叠子银票,粗粗一看里头大多是十两、二十两左右的小面额银票,大概是准备给薛宝钗在里头打赏人用的。
史湘云犹豫了一会儿后道:「姨妈,我也只能试试,不敢说一定能成,这银票也就罢了,但这冷香丸……」
史湘云苦笑一下,宫女的身上不许涂脂抹粉,不许吃有味的食物怕污了主子,这冷香丸服了之后,身上好几天内都会带着一股子异香,又是宫内最忌讳的药物一类,就算是托了徒昭,只怕也是难了。
薛姨妈也知道这银钱好进,但这冷香丸怕是难进,不过宝丫头的病委实离不了她,只能哀求道:「好孩子,姨妈求你了。」
史湘云沈吟片刻,「姨妈,这事我也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可不敢说。」
罢了!罢了!大不了装睡让徒昭多偷亲个几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贴太急漏转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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