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祭天来回少说也要大半个月,满宫的妃嫔之中,雍政帝只带了薛宝钗一人同行,而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带了自己心爱的侧妃,唯独这徒昭带了正妻同行。
皇后虽对雍政帝就只带了薛宝钗前去一事颇为不满,虽说觉得这帝后一起祭天,方符合阴阳之道,但可惜的是,自大晋王朝开国以来,一直都没有帝后一起祭天的例子。
第一代开国皇帝祭天之时还未娶妻,自然不可能带皇后同行。第二代皇帝祭天时正好遇上了皇后有喜,为了腹中龙嗣,皇后也只能留守宫中。于是做为第三代皇后的她,也只能郁闷的看着雍政帝带着薛宝钗同行了。
在人人都带侍妾或侧妃,只有徒昭一人带正妻同行,自然是有些碍眼了,皇后将史湘云唤来训斥过几次,并暗示她应该尽到正妻的义务,挑个本份的宫女开脸,并且让徒昭带着侍妾前去才是,那有媳妇放着家中老人不管,自己跟着丈夫出去玩的道理。
偏生这史湘云只装作不懂,每次笑笑的应下了,回去之后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把皇后的暗示当回事,皇后又不好明说,只能暗暗生着闷气了。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老子当年可是出名的皮厚心黑,虽然心黑这档事怕是比不过宫里人,但要跟老子比脸皮厚,这世上老子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了。
能够跟着去五台山晃晃,也算是另类的公费旅游,除去那啰唆的皇后娘娘之外,史湘云难得的高兴了一下,这年代女子出行太不容易了,不像她原本的那年代,只需一个小旅行包便可以走遍天下。
史湘云兴冲冲和嬷嬷们讨论随身行李与随行的人选。因为是轻骑简行,徒昭只准备带贴身的小夏子前去,史湘云也不好多带婢女,只准备带比较稳重的立冬。江、袁两个嬷嬷之中,虽然江嬷嬷是她用惯之人,但江嬷嬷出自宫中,对宫里的大小事务也比较熟悉,于是便决定让江嬷嬷留下来看家,带着袁嬷嬷前去。
况且这袁嬷嬷做的一手好药膳,出行之时,一切都不甚方便,有袁嬷嬷在,到时想要吃口热的也比较方便。
女子并不参与祭天,圣上等人祭天时穿的是特制的礼服,这衣服自是有内务府准备,这么大的事情,这内务府也不敢做怪,他们只需准备这平日时的穿着即可。
史湘云兴冲冲的和两位嬷嬷讨论着出行所带的东西,这古代出去一趟可不像现代,带上几件衣服,带着手机就成了。
这衣服、被褥、干粮什么的固然要带,连恭桶、浴盆、浴巾之类的也不能忘,甚至连药材及一般常用的药丸什么的也不能漏。好在史湘云有过跟着史鼐去扬州述职时的经验,再加上两位嬷嬷辅助着,倒也准备的妥当。
看着和嬷嬷们讨论的如火如涂,好不容易又有了生气的史湘云,徒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多带云妹妹出去走走吧,终日困在这深宫之中,好好的云妹妹都被困呆了。
乾兴帝,和史湘云原时代的乾隆帝不同,大晋王朝的乾兴帝成了历代帝王之中最不留恋帝位也是最不好色的帝王。
一个母族不显,妻族势弱的皇子是怎么在最后入了雍政帝的眼,并登上皇位的,一直都是后人不解的谜题,但无论如何,乾兴帝与皇后幼时便就相恋相知相惜,恩爱一生,为皇后拒绝纳妾一事,仍是后世最美好,也是与事实相比,被扭曲的最严重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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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之行
圣上这次祭天不止是带了自己的几个长成的儿子,连还不到五岁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也带上了。除了自家骨肉之外,还另外带了六、九两位兄弟一同前去,显然是对这两位兄弟不太放心。
不同于对自家儿子的吝啬,雍政帝倒是七早八早的给几个兄弟册封,在康僖年时,太上皇十个儿子之中,除了大皇子当年早早封了亲王之外,其他的皇子因受了大皇子当年逼宫的连累,都不过只是郡王,年龄甚轻的九皇子和十皇子甚至连郡王都不是。
当今雍政帝继位之后未久,便给兄弟们赐爵,除四皇子外。太上皇三子由诚郡王进为诚亲王;老五亦从恒郡王进为恒亲王;老六并未再进一级,但封号则由喻意暧昧的祚郡王改为慎郡王;老七进封为淳亲王;老八进封为廉亲王;老九封为恂郡王;最年幼的老十则封为敦郡王。
由此可见出一些亲殊远近,像未曾参与夺嫡一事的皇三子,皇七子,与皇八子均得了亲王位不说,而且封号也是喻意好的:诚、恒、淳、廉一类,而曾参与夺嫡之事的老六与老九则只得了郡王职,而且这封号也是带有警告意味的慎与恂,暗示其需得谨慎小心。至于太上皇十子虽未参与夺嫡,但因为年岁尚小,所以只得了个敦郡王一职。
不过虽然是郡王爵,且封号有些警告之意,但老六与老九已经颇为松一口气了,圣上还能给他们一个爵位,可见得大有前事一笔勾消之意,虽然有些不足,但总比之前深怕步了老四后尘,惶惶不可终日好些。
甄家因为当年徒昭当年被绑架之故,在太上皇时期便被太上皇打压,再加上皇太孙当时提出的晒盐之法打压了盐价,和林如海死前那几年的疯狂报复,这甄家便没有像原着中的在江南只手遮天之势,但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甄家虽非江南土皇帝,但也是江南里的一大势力。
圣上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令甄应嘉将当年在江南织造处上的亏空补齐,这甄应嘉当年几乎把江南织造当成是自家的钱袋子了,这手也着实太黑,看到甄家的亏空,要不是碍着老六和老九,他当真恨不得把甄家给抄了。
雍政帝勒令甄家三年内还清欠银,对甄家所出的两位郡王也有那么一点不放心,于是此次祭天便将这两人也带了去。慎郡王与恂郡王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此次出行便退了一步,主动排到了最后。
慎郡王与恂郡王也知道祭天这事事关重大,圣上带着他们前去可不是什么荣宠之意,只怕监视之意多些,他们也不敢带侍妾侧妃,只带了正妃同行,以示尊重。
本来,这两位郡王无论是带正妃也好,还是带侧妃也好,都与史湘云无关的,不过因为慎郡王妃与恂郡王妃不屑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侧妃交好,反倒是偶尔时不时的来寻着史湘云说话。
史湘云不好拒绝,但也不好跟两人亲近,怕碍着圣上的眼,悄悄地在两位正妃的茶里下了点药,这药并不伤身,不过就是让人晕的厉害,症状和晕车颇为类似,太医瞧了也只会当成一般的晕车处理。
就这样两位皇婶晕眩的厉害,暗恨自己的身体不够力,想要和忠郡王妃多亲近都不成,白白错过这次的机会。有眼睛的人都瞧出这徒昭将来的前程绝计差不了,说不得将来有拜托忠郡王妃的可能呢,可惜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倒没人怀疑两位郡王妃是被下了药,毕竟这古代出行绝对是一件苦差事,水土不服也是常有的事,那怕今日出巡的是天家也是如此。
这古人出行的车驾可绝对比不上现代的露营车了,要带的东西更是多不胜数,她们一家也不过一行五人,光是行李箱笼就占了三马车,虽说行李箱笼都有专门拉行李的马车带着了,但坐人的车驾也没宽松到多少,也不过比寻常马车略大一些,虽然外表华丽贵气,描金镶银,以双马拉载,看似贵气了,但里头也不过勉强躺下两个成人的空间。
但这么小小的空间里头却要坐着她和袁嬷嬷,还有立秋三人,后面又摆放着一些贴身行李,最后面则摆了恭桶,权充五谷轮回之所,再加上古代马车可没有什么防震的设计,别说躺下来了,要略坐的舒服都是挺难的,好险徒昭跟着圣上,小夏子在一旁随行,不然这小小的马车怕是挤不下那么多人。
当然这马车要是细细整理,也是可以让她们待的舒服些,可惜这古代没有什么好的五金承重,这马匹载重力也不甚清楚,不好计算,加上这一路上都有行宫可住,这马车不过代步之所,湘云也就罢了,只是略略安排了下。
史湘云先是让人把马车里那些硬邦邦的坐位给拆了,再让人把行李箱笼按轻重缓急堆放好,在恭桶与起居处叠成一个假墙一般。基本上,她是没打算去使用那马车后方的恭桶了,若真是要使用,马车后方还有一个方便出入的小门,可直接下了马车从后面进去。
万一真有什么等不及或不方便出去之时,那只好把假墙拆了过去了,好在她是主子,发个话叫人搬动一下行李箱子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她还留了个心眼,那马车中间处的行李箱子都是较轻的,就算是像立冬这般的女子也搬得动,也不会太过劳累。
湘云命人开了箱子,直接取了好几条被子铺放在车内,一连铺了四五层方才觉得舒适些,虽然这被子减震的效果不好,也可以略微减减车子行劲间的震动。另外再把行李箱子放在车子正中处,权充茶几子了。
至于坐位部份则随意散放着一些,她之前特意让晴雯缝制的软骨头似的抱枕,里头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倚在抱枕上反而更自在随意些。
徒昭也是第一次随圣上出巡,抽空进来瞧了一眼,见史湘云腰后壂了抱枕,还颇有心思的泡茶,那茶几子上不但放了茶点与香茗,还有半盘残棋,徒昭好奇的拈起棋子一看,原来这棋盘与棋子都是以磁石所制,怪不得不怕这车马行走时,弄散了棋子。
徒昭瞧了瞧那散放的各色抱枕,还有车子四角处虽然不起眼,但却带了些绿意的小兰花与薄荷之类的小草,虽然不过是小小的车子,却被史湘云布置的别有一番温馨。
徒昭坐下后也学着史湘云随手拿了个抱枕塞在腰后,叹道:「委屈你了。」
史湘云心知徒昭是为了内务府将较大且较精致的车驾给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之故,自家分到的不过是普通马车之事而叫屈,她不在乎的笑道:「这也没什么,咱们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说着指了一指后头另外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