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麦这会儿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形容,高兴?或许吧,能收到回信,最起码让他知道,自己寄过去的东西那边收到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送的东西是不是到了妹妹手上,来信的人又是哪一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坏消息了,他真的很怕,怕妹妹一个人回撑不住,会有什么闪失。
也许是不确定吧,是惶恐吧!顾小麦觉得这会儿自己的心跳绝对是不正常的,整颗心就像是揪住了一样,不得到确切的消息,估计都不会放松了,所以他走的很快,想用最快的方式回到自己的屋子,好打开包裹,细细的看信。
顾小麦的表情太过紧张,那份紧张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旁人,他手下的那些人看到他的脸,一个个就都不敢过来骚扰,生怕有什么不妥当,只是凑在后面悄悄的探头,想要第一时间确认消息的好坏。
顾小麦这会儿没工夫管这些,做到自己的床上,小心的将信纸拿了出来,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分外的沉重,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嘴也死死地抿着,直到看到第一行,上面由顾大伯写的那一句:阿米口述,大伯代笔,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阿米没事儿,好好的,这就好,这就好,比什么消息都好,在看下面,顾小麦的眼睛突然就布满了泪花,怎么也忍不住了,那神情明明不是悲伤,却带着重重的心疼,让边上偷看的几个都有些不解,再也顾不得这是在偷看,忙凑上来想看个仔细,有个识字的还凑到了顾小麦的后头,小声的帮着读了出来。
“哥,我力气很大,能打猎,能自己挣饭吃,你别担心,也不用寄钱来,照顾好自己,多吃肉,多长力气才要紧。。。”
这是多好的妹妹啊!才十岁,就这样的会心疼人了,这样的妹妹放到哪一家都要好好的宝贝着,只是这样一个孩子打猎?这画面太惊悚了,十岁的孩子能怎么打猎?不是给猎物送菜?
怪不得班长哭了,这能不哭嘛,十岁的妹妹要自己打猎挣命,他却一点都帮不上忙,能不心疼?
“哥,我有钱,真的,大伯能作证,前一阵子野猪下山,我用爹留下的弓箭射了两只呢,分了好多钱,把咱们家的屋子都翻新了一遍,你回来就能住上新屋了,我啥都置办的好了。。。”
“班长,你们村男人都死绝了啊,怎么就让这么一个孩子对着野猪呢?这多危险?”
当兵的都是暴脾气,这不立马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这话是不是好听,可别说啊,这屋子里一个个的居然还跟着点头,可见他们对于阿米,这样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用弓箭对付两个野猪也表示出了浓浓的担忧,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结果也不错,可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一个个都感觉太吓人,觉得这简直就是生死一线,阿米太苦,太苦了。
至于啥房子?这个他们都不远去想了,一个孩子翻新房子能怎么收拾?最多不过是请了人糊个墙,补个顶什么的,也就是为了让哥哥安心,这才说的那样稀罕,不然谁家一年不修上一回?这样一想,越发的觉得阿米懂事儿。
“哥,我有放羊的活计,能自己挣工分了,你不用担心我没有粮食吃,山里东西多,你不用担心我,以后也不用寄粮食来,真的,我让大伯做了包裹,里头就是我自己弄得吃的,是葛根粉,热水一冲就是糊糊,可好吃了,还能做饼子吃,你也试试。。。”
还给寄东西了?顾小麦都没反应过来,那包裹就让手下的那些小子给拆开了,果然里头有东西,一个布袋大概十斤重,打开口子一看,细白的粉,估计就是上头说的葛根粉了,冲着吃?顾小麦都不用动脑子,已经有人拿了水壶过来试了,一冲就是一大碗,果然稠得很,屋子里的几个小子一人喝了一口,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对着顾小麦说道:
“班长,真的很不错,和以前我吃过的藕粉一样。”
顾小麦抢过了碗,也跟着喝了一口,那糊糊到了嘴里,他分不清是苦涩还是甘甜。
“这东西只怕不容易收拾,葛根拿东西我见过,粗烈烈的,弄得这么细致,不知道过了几道,阿米,吃了大苦了,石磨可不轻。”
这一说,其他几个也沉默了,都是常年干活的人,一听到石磨,在想想那个孩子的年纪,哪里不知道这东西只怕那孩子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才弄出来的,一个个在不好意思吃了,手忙脚乱的将布袋子重新收了起来,也就那一个功夫这才看到那包裹里的其他东西,两只风鸡。
“这是风鸡?”
“信上说了,一只是我妹妹做的,一只是我大伯的。”
顾小麦的心情多少已经恢复了几分,虽然依然对妹妹很是担心,也心疼妹妹日子苦,可人好好的,能弄出东西寄过来,可见家里确实有吃的,就是没有,有自己寄过去的那些,怎么也能糊弄到六月份了,阿米有工分,那夏粮下来就能分粮食,即使再少,想来也能吃上饭。
能吃饭,有活干,顾小麦的心总算是能安生几分,好歹不用担心妹妹一个人没法子过日子了。
“哥哥什么时候有探亲假?回来也好给爹妈上香,班长,这可真不好说了,你才刚来没多久,没有个三五年,这事儿可申请不下来,毕竟那么远。”
“要不让妹妹过来,也在咱们这儿住上几天,让我们也稀罕稀罕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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