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a刚被聘进顾宅的,所以对不久前刚举办的婚礼有所耳闻,没忍住八卦了句:“我听说先生和太太是刚结的婚?”
“嗯,是在上个月初的时候,”佣人b回忆,“那时候先生和太太举办婚礼,还上新闻了,那份报纸我现在还留着呢,你要看我等下找出来给你。”
佣人c艳羡地补了句:“我也有印象,是在那个什么国际酒店,听说现场还有直升机航拍,真的有报纸上这么夸张吗?”
“还有呢,太太身上那条婚纱听说请人赶工了两个月才……”
另外两个正窃窃私语,佣人a突然迟疑着开口:“我觉得先生和太太感情可能不太好……”
“怎么可能?”佣人b在顾宅工作的时间长,是见过两人有多恩爱的,闻言维护道,“在结婚前先生和太太两个人都认识好多年了,感情好得很。”
“你们没发现吗,最近先生和太太都不一起回来了。”佣人a低声补充,“太太都是很晚才回来,早上吃过早餐又走了,也没和先生在一起待多久。”
她这么一说,佣人c也开始感同身受:“好像确实是。上回我在二楼打扫的时候,碰巧看见太太从先生书房里出来,眼睛都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佣人a惊讶:“哭了?”
“是啊,也不知道和先生在书房里谈了什么。”
说完又补了句:“听说太太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先生和太太这次结婚也算是桩联姻,上流人家的生活我们哪知道什么。”
聊了两句,话题渐渐转成了传闻某个三线明星又和某某豪绅传绯闻的边角料八卦,佣人a没有参与进去,还停留在之前的话题中扼腕叹息。
这样看来,先生和太太人前恩爱,人后却不一定像看起来这么甜蜜了。
想着想着,心里脑补了一整本的虐文。
顾先生和顾太太的婚姻,在佣人a心里已经是豪门联姻的典型例子了。
与此同时,某虐文女主角正在陪牧悠悠订婚礼上的蛋糕。
牧悠悠有孕四个月,即使穿着宽松的长裙,也已经能看出显怀。她在靠近橱窗的休息区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来,眨眨眼递给了谢楚清:“还有张是给你家顾神的,就是不知道他那么忙有没有空来了。”
谢楚清收下请柬,笑着颔首:“会来的。”
“说实话,就算顾行来了我也不太敢跟他说话,”牧悠悠摸着肚子泫然欲泣,“我从他那边借走你这么多天,估摸着他都有小情绪了。”
这几天牧悠悠都在忙结婚礼的事,两个月前她被查出有身孕,和孟和言一商量,打算尽快把婚事办了,接着两家人约出来见了个面,这次也算是欢欢喜喜地奉子成婚。只是牧悠悠已有身孕,平时出门也不太方便,有时候孟和言照顾不到,就只能拉谢楚清过来帮忙了。
这几天医院里难得排班清闲,谢楚清没什么事,基本也会陪着对方出来逛街,晚上更是把人安全送到孟和言那里才走。
至于顾行……
她回想了遍某人这几天的言行,平时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小情绪,但……
想到一半,牧悠悠又开口问:“话说回来,楚清你们都结婚了,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谢楚清顿了下,喝了口水才回:“我们还没考虑过这件事。”
牧悠悠开玩笑地托腮:“等你们哪天想要孩子了,我一定要认着当干妈,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结个娃娃亲啊。”
谢楚清刚想说什么,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扫过一眼,抱歉道:“我接个电话。”
蛋糕店内人迹寥寥,谢楚清接了电话,打通后对方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静默了几秒才开口,是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清清?”
“……”她闻言一顿,“请问你是?”
对面,牧悠悠刚点了几份蛋糕,不多时服务员就把试吃样品端了上来,一样样小巧而精致地点缀在雕花瓷盘里,她见谢楚清挂了电话,忙招呼道:“楚清你快试试,帮我挑几种口味出来,我觉得婚礼蛋糕也不用太甜,奶油不……”
话还没说完,牧悠悠发现对方的脸色发白,刚才的笑意也荡然无存:“怎么了?”
“悠悠,下午我可能陪不了你了。”谢楚清拿了包站起来,“等下我有点急事。”
见她要走,牧悠悠诧异:“什么事这么急,现在就要走啊?”
谢楚清在接完电话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好在孟和言的医院离这里不远,来接人也方便,她多留了半小时,等牧悠悠被接走以后才离开了蛋糕店。
刚才那个电话,是她的生母周媛打过来的。
自从在英国单方面见过周媛以后,谢楚清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对方,回国后她忙了一段时间,这段记忆就被她暂时搁置了。
在去英国之前,谢楚清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母早就已经离开人世,而时隔这么多年,周媛在异国他乡有了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也许早就忘记了数年前的那桩婚姻。谢楚清没有去打扰,也避开去提及。
有些事不是已经忘了,而是宁愿就当没发生过。
茶餐厅里,周媛已经点了红茶和点心,谢楚清跟着服务生来到靠窗的座位,道了声谢,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俱是沉默。
“清清。”周媛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个遍,已见皱纹的眼眶逐渐红了,声音跟着哽咽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