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踏雪,多吃点,这一路,辛苦你了。”
原本专心梳毛的周谡听到这名,朝小媳妇望过去,颇为不满道:“这般雅致的名字,可不是随意乱叫的。”
一头黑不溜秋的矮驴,叫黑炭还差不多。
毫不遮掩的歧视,使得周窈对男人的一丢丢不满,顷刻间放大:“谁规定长得黑就不能叫踏雪,夫君不也是,一头拉货的马,却起了个战马的名,难不成哪一日还能指着它上战场,建立功勋不成?”
这时候,嚼着草饼的踏雪突然发出“呃啊!呃啊!”的驴叫,似是在响应周窈。
周窈不禁惊喜,摸摸黑驴大脑门,愈发和软:“瞧瞧咱家踏雪,多通人性,我说的,它居然能听懂。”
周谡却是蹙了眉,一本正经道:“奔雷若上战场,便是马里面的大将军,建立功勋,当属必然。”
奔雷也在回应主人,嘶的长长一声,气贯长虹,雄浑有力,不带喘的。
这一声长鸣,使得踏雪有些焦躁,周窈又喂了两块草饼,踏雪才慢慢平静下来。
周谡见了,扯了一边唇角,驴怎能与马相比,简直是自取其辱。
周谡虽未出声,但那蔑视的眼神,叫周窈看个正着,没见过护短护成这样的,当即也有点上头:“踏雪是我的坐骑,也是夫君牵来的,夫君如今瞧不上它,难道不是看低我,我一个乡野小妇,只配骑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谡当真是体会到了。可面前这个强词夺理的女子,偏就是他媳妇儿,叫他能如何。
“要不我牵驴,娘子骑马?”女子心似海底针,周谡只能这般揣测小妇心思。
谁料小妇更有理了:“踏雪这般瘦小,你让它拉货?就晓得你看它不顺眼,活活想要累死它。”
“呃啊!呃啊啊!”驴叫得更急了,似乎在说,对的,女主人救命,坏心男主人要害它。
周谡看那黑驴,自己脸也差不多快黑成那样了。
常家两兄弟去哪个妖山寻的这破驴,没点真本事,跟嘴倒是一流。
周谡只能暂且将马搁到一边,走过去想要抱抱小娘子,却被不领情的小娘子一把推开。
“别用你摸了马的手来摸我。”
周窈也不知为何,明明一点小事儿,偏就较上真了,胸口憋着一股气,烦闷得很。
周谡也看出小娘子情绪不对了,在不弄痛她的力道下,强行将她抱住,低声道:“我的祖宗,你这是怎么了?六月的雨孩儿面,说变就变。”
原以为自己寻妻那遭,把妻感动了,之后甚少使小性子,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美,这要回去了,小娘子脾气也是说来就来。
周窈自己也闹不清,就是突然很烦,听不得不顺心的话,一不顺心,就容易乱想,迁怒。
“夫君,我是不是惹你生厌了?”周窈爱使性子,人也是真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脉脉瞅着他,恁是再大的脾气,被这水眸一望,也生不起来了。
周谡轻舒了口气,心想天底下的美人,自己也见过不少,唯独这女子,叫他放不下,弃不了。
“只怪这天,太热,人心也燥,不是娘子的错。”
听到这话,周窈破涕为笑。其实她又哪里有落泪,只是眸中常漾着水色,盈盈楚楚,一皱眉,水眸染愁,便叫人不忍。
怀这天,也怪美色迷人,周谡心念一动,低了头,就要索吻。
周窈拿手捂住他的唇,细长眉头不觉拧紧:“夫君,我想小解。”
不知道是不是近日水喝多的缘故,去茅房的次数也比往常多了。
周谡看看四周,荒郊野岭的,只能就地解决。
男人带着媳妇到了一片灌木丛前:“我在这守着,你当心些,有不对就唤我。”
“知道的。”周窈绕到灌木丛后,借着茂密枝杈的掩护,弯下了腰身。
她很少在野外做这事,自己也觉羞耻,声音更是尽可能放轻。
“夫君,你且远一些。”
便是夜夜同床共枕,周窈也抹不开那面子,唯恐男人全都听了去。
周谡往旁边挪了几步,也有自己的坚持:“不能再远了。”
这种地方,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路对面的林子里蹿了出去,瞧见周谡立在路边,扯开了嗓子就喊。
“二当家的,可算找到你了。”
尾音还未完全落下,就见一个枣核般大小的果子直直飞了过来,击中常顺下颚,疼得他立马闭了嘴。
常安随后赶到,见到路对面的周谡,先是一喜,但看男人神色,愣是忍住没喊人,而是把揉着嘴巴下边的兄长拉了过来。
听到声响的周窈也是紧张万分,赶紧收拾了,起身绕过密丛,拨开挡路的枝杈,快步走向自家男人。
林子里突然冒出一名女子,体态婀娜,步履轻盈,对着他们的侧脸,美似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俩兄弟不觉看痴了。
乖乖啊,怪不得二当家不愿回老巢。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儿,那还不得日日炕头上热着,气血方刚的汉子,一日都离不得。
周谡看兄弟俩一副痴样,眉头皱更紧,大步迎向媳妇,将她带到自己身后。
周窈被男人护着,安心了不少,紧张的情绪淡了,于是多了些好奇:“夫君,他们是你的朋友?”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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