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于是,众臣工便看见同为皇亲国戚的两大重臣,一个带着琢磨不透的微笑,一个更是不苟言笑的威严,几乎是同时跨出了金銮殿。
然而,出了殿门,各自去处又不一样了,柱国公请见皇后,梁太尉则求见太后。
太后早就派人侯在了外面,梁文远一出来,就让人把他带到了长春宫。
进到内殿,宫人识趣地全都退下,只留这对兄妹在屋内。
太后是整宿没睡好,妆也没怎么画,眼皮子略浮肿,显得有些憔悴,不复人前的雍容华贵。
梁文远看妹妹这样,不禁担忧道:“太后当保重凤体,我们都很记挂太后。”
还是自家人关怀自己,太后鼻头一酸,放软了语调道:“兄长是不知,我在这宫中有多难。”
夫不是夫,子更不像子,她是妻,是母,更是臣,稍有不慎,就得反目。
“太后先莫慌,先与臣说说,宫中有何变化,尤其是走水后。”
梁文远不便直接问皇帝如何,太后却是一语中的:“皇上变了。”
自己生养的,一手带大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自从皇帝搬到钟粹宫以后,几乎是深居简出,但太后就是感觉得到皇帝的变化。
也不能说是变化,更像是回归,也更让她慌神。
“实儿已经跟臣说了,太后,太后你糊涂啊,怎能与谭钰那厮为伍。”
谭家当年因为卖官鬻爵被抄家,有梁文远的手笔在里面,目的是为铲除异己,谭钰那小儿怕是早就惦记着复仇,蓄谋已久。
“可我能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些宗亲又不是吃素的,皇帝失踪没几日,他们就能在宗亲里选出一个来辅政,到时我们就更被动了。”
是这个理没错,木已成舟,梁文远也说不得什么了,只是想到皇帝和太子的关系,仍是忍不住头疼。
“太后你先稳住,不要自乱阵脚,如果那位没有自曝身份的打算,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正好钟粹宫离得远,少有碰面,就不会多生事端。
“我这边还好,可皇后那里?”太后仍有顾虑。
“如果真是那位回了,必不会再召幸皇后。”那位是梁文远看着长大的,傲骨天生,行事随心,若与皇后大婚半年都未曾圆房,说明皇后并不如他的意,如今皇后又与别人有了夫妻之实,那人更不可能碰了。
“就算不召幸,也不表示不计较,皇后还好,寻个由头贬了就是,太子那边又该如何?”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太后自然不舍。
还有另一个儿子,又在哪里,是否已经......
太后更不敢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感念她的生恩,她却不能当作没有这个儿子。
“就算太子当不久,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使得的,终归是自家子侄,下狠手倒不至于。”
男人在这方面倒是看得开,就是不知皇帝是否也这么想,梁文远只能催促太后:“太后还是多给皇上选些貌美又知情识趣的妃子,唯有皇嗣多起来,后面的事情才能顺理成章。”
太子必然是要废的,如今缺的是契机。
听到这,太后更为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性子,若真是他,皇后身为正妻,他都能忍着半年不碰,别的女子,他更不可能多看一眼了。”
说到这,太后又想到了玉想容咋咋呼呼的那些话,后来她又召女官来问,女官又是一个说辞,皇帝背着的那个小太监,更像是一名女子。
倘若真是女子,更不像话,没德没行,居然敢让天子背自己,便是皇后都不能这般犯上。
越这么想,太后越发感到心口不顺,宫中为他精挑细选的妃子,不理不睬,偏偏自己去找些不三不四的。
梁文远离开后,太后把女官叫来,命道:“你去趟钟粹宫,把那小太监带过来。”
女官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苦:“皇上好像带着那个小周公公上朝去了,现下散朝了,也未必在钟粹宫,前头就有丽妃宫里的人打探皇上行程,被杖责四十大板,险些命都没了。”
女官这话说得还算轻了,有所保留。更准确的是丽妃派人送汤水到钟粹宫,却被宫人拦住不让进,刚巧新来的小周公公路过,那人瞧这小太监面生就想拿他撒气,结果连根头发都没碰到就被狠狠罚了一顿。
如今整个宫里私下都传开了,皇帝跟前来了个俏生生的小周公公,面子大得很,谁惹谁死。
“荒唐,不可理喻,一个卑贱的宫人,哪里来的脸。”太后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儿子是哪个了,先把这个让她听着就不舒服的人处理了再说。
让太后不舒服的小周公公此时也确实不在钟粹宫,她隐在后堂,皇帝一下朝,她就随着皇帝去了御书房,陪他看公文批折子。
周窈对国家大事是无甚兴趣的,也轮不着她关心,唯独有关民生的,譬如身丁税,周窈是一直记着的。
男子成年了要缴税,她是没意见的,但为何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愿意嫁,或者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必须上税。
今日周谡事不多,听到唇红齿白的小宠臣在耳边碎语,倒也不烦,还有空瞥她一眼。
“新税法已将年龄延后,免除劳役之苦,你还想如何?朕那时不想娶妻,不也娶了,不然这江山何以延续,都不娶不嫁不生,不必外邦来犯,我们自毁就够了。”
这么一说,又有道理,周窈暗道自己耳根子软,居然一瞬间就被说服了。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什么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就是能听出一种为国为民的正义凛然来。
不过,周窈也不是吃素的,她轻轻软软凑到男人身边,又要说些欠揍的话了。
“皇上娶妻纳妾,却都搁在后宫不闻不问,这娶了,跟不娶,又有何分别。”
一张红嫩小嘴儿,软乎乎的呵气如兰,说出来的话,却每每叫人想收拾她,又舍不得。
周谡一只手仍捏着折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揽住女子想要退开的身子,往自己腿上一带,摁着她道:“朕碰了,该哭的就是你了。”
这女子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趣味,就爱听他自称朕,说这时候的他特别富有魅力。
他却以为,他最富有魅力的时候,分明是在床榻上将她弄哭,当然,换个地方,她哭得更厉害,那就说明他更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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