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周窈也会想,儿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没人教他,他怎就知道这世上皇帝老儿最大。
周谡倒不觉得奇怪:“李铁那嘴,何时把过门。”
“再不把门,也不可能拿这事儿来说。”周窈也有她的看法。
周谡把媳妇揽进怀里,亲了又亲:“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只要不动恶念,你管他。”
是啊,这时候都管不了,到孩子十七八岁,谈婚论嫁的年纪,更不可能了。
一想想,周窈内心又无比的惆怅,随即改了主意:“你还是带他去山里住个一年半载吧,不常在眼前晃,就没那么心疼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似曾相识。
夜半床榻上,周谡对着小妇一通亲,临到关头却没入巷,而是找了别的地,勉强尽兴。
周窈面颊绯红,问他怎么了。
周谡捧着小妇的脸,仔细打量:“你最近胃口可还好?”
“好啊。”晚上还吃了两碗。
说完,周窈身子一僵,望着男人,形容不上来的情绪。
她最近好像确实很能吃。
周窈摸到自己光溜溜的肚皮上,该不会,这里又有了?
周谡扯过被子,将小妇盖得严严实实,多说不话,只叫她早些睡,明儿一早去孙大夫那里看看。
可这时候,一想到那种可能,夫妻二人又如何睡得着。
一晚上,眼睛睁了闭,闭了没多久,又睁开,反反复复,直到鸡鸣,天光微亮,才算结束。
周窈急着出门,周谡却把她拉回,叫丁婶多煮两个鸡蛋,面上多放些肉,看着周窈吃完。
“你这时候去,医馆还没开门,去了也是在外面傻等。”
周窈这才定下心神,好好吃饭。
只是这肉,放得也太多了,还有鸡蛋,她能吃下一个就不错,她胃口是大了,但也没到撑坏的地步。
最后,周窈剩下的汤汤水水,还有鸡蛋,都被周谡清扫完。
临出门前,周谡又仔仔细细给小妇把衣裳裹好,系上了披风,戴上风帽,一切准备妥当,才出发。
周二妹一旁看着,啧了声。
老九推着轮椅,听到她啧,看了她一眼。
周二妹被看得莫名,问怎么了。
老九指指她身上衣裳:“看着就冷,多加一件。”
姑娘登时俏脸一红,瞪了男人一眼,却又老老实实,回屋加衣服去了。
周父立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幕,面上带笑,老来欣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到一物克一物。
周卓从窗边经过,冷不防扭过头,与面上带笑的老父亲撞个正着,赫地身子一弹。
“爹,一大早的,你别这么笑,怪瘆人。”
老父亲瞬间拉平嘴角:“看到你,我就笑不出来了。”
二妞好歹有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他催一催就能成,可儿子呢,莫说对象了,身边连个说得上话的女人都没,成天就跟着一帮子男人混,一有事,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叫他如何放心。
周父把儿子叫进屋:“你在幽州也算个人物了,手底下管着千号人,想成亲,还怕找不到好姑娘,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周卓是真没想法:“都说了随你们便,只要不比大姐二姐差太多,面上能看,带得出去,带得回来,就成了。”
“什么叫带得出去,又带得回来,叫你浑说。”周父脱下脚底的厚布鞋就朝儿子打过去。
周卓抱着脑袋四处逃窜,周二妹听到声响,立马跑进来,问怎么了。
“没你的事,你跟你男人一边玩去。”周卓看到双胞姐姐,更没好脸色。
他兄弟怀三多好的人,嫁给他多有福气,万事不愁。
可架不住周二妹自己喜欢,老九也不算差,大不了再多个上门婿。
看看姐夫,谁家能捡来一个皇帝。
兴许老九也有什么不得了的出身呢,这样想过,周卓又把老九叫到一边,悄悄地问。
老九仍是一副面无表情样:“祖上三代种田为生,清清白白,不偷不抢。”
“谁问你清白了。”周卓没好气道。
姐夫还顶着山匪头子的名号,干着劫富济贫的事儿,抢也看抢谁的,贪官污吏私库里那些不义之财,就该抢。
周卓又问:“你和二妞啥时候把事办了?”
今年拖过去,到明年,二妞得十九了。
女孩子的青春可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