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坐在树下吃果子的五个汉子,倒是本分安静,除了胡显眼神四处瞧了下,刚才还是嫌弃这样一个破落小院子,听了阿楚刚才说,将军轻视奴才之言,心中微微感动。
他自幼为奴,一晃三十余载,头次听闻主人家说不可轻视奴才之命。
放眼临安城,哪户权贵人家没打死过几个奴才,在权贵之人眼中,奴才的命怕是连养在身边的狗,都比不上。
胡显对这个宋小将军的夫人多了几分喜欢。
阿楚做饭很快,米饭蒸熟之后,炒了几个青菜,荤菜不多,只有一个烧兔肉。胡显等五人吃过之后,说了感谢便离开。
宋临辞送他们出了村子,低声交代了几句。
“这里的情况不许泄露出去,苏将军那边若是问起你就捎带而过,毕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不问,也没必要再去告诉苏将军,毕竟他甚忙。”
“是,奴才懂得。临安城宅院那边事情一切妥善,将军不用担心。”
“有劳你了,这些银子拿着,你们先去镇上住一宿,明日启程再回临安城。”
“多谢将军。”胡显与其他四人一同对宋临辞说。
宋临辞回到院子的时候,阿楚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唐言毅在她跟前说着话。
“宋姐夫可凶了,对他们家的人都那么凶,阿姐你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给他?我觉着,还是再等等为好。”唐言毅见阿楚要走,赶紧跟着。
“他很凶?是么?”阿楚低声笑问,宋临辞有时候确实很凶,但对她没有过啊!
“对,可凶了。”
“唐小毅,临安城特意弄来的三只猎犬,你不想要了,这猎犬非常厉害,长的像狼一样凶猛威武。”
“当真如宋姐夫说的?那与猎鹰相比呢?”唐言毅这小子是真心喜欢猎犬、猎鹰等物。
“猎鹰?你能耐了,还玩鹰。”宋临辞轻哼,瞧不上这小舅子。
唐言毅闷声咕哝,他现在确实是没法得到猎鹰,但不代表以后也得不到啊。见宋临辞进来,他赶紧跟上去,“宋姐夫,你带我去看猎犬,刚才搬了那么多东西,我都没发现猎犬在哪儿。”
“瞧见没,瞧见那个大箱子里面,打开就是了,有本事自己去打开。”宋临辞不想动,站在厨房门外,里面是阿楚在清洗餐具,他瞧着她,一步不想动。
阿楚洗了手,从里面出来,“小心点,别伤着了自己,瞧你慌张什么,送到家里还能跑了不成。”
“这三只猎犬是纯种,找了苏将军才得以从皇室里要了三只,现在还是小崽子,养到年后差不多就长大了。两公一母,以后还能生纯种猎犬。看好,别给村子里的野狗给上了。”
宋姐夫话糙的很,阿楚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在他们面前说的隐晦些,我真怕你把他们给教坏了。”
“阿姐放心,我和小桦肯定不会被宋姐夫教坏,就是小毅,好像已经变坏了。”唐言倾坐在凳子上,对阿楚说。
“你啊,最近书读的如何?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衣先生。”阿楚看到唐言倾随口提了那么一句。
宋临辞漫不经心的接腔道,“对,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他们也在这里呆不久了。”
☆、139宋姐夫陪小舅子们睡觉1更
阿楚瞅着他,“衣家之人要离开这里了?”
“嗯,我不过是对苏将军提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能回去,不过,也是因为衣家在临安城有人脉关系。”宋临辞漫不经心的说。
阿楚点头,并未再问。
倒是站在门外的衣晚清,无意间听到了宋临辞与阿楚的话。
原来,他们要回去的事,是他在暗中帮的忙,她还以为是大姐在圣上耳边美言相劝,才让他们得以回去,不曾想竟是阿楚姐的夫婿暗中帮的忙。
衣晚清转身快速离开回到他们房中。
赵氏忙着摆弄饭菜,瞧见衣晚清美眉眼之间尽是笑意,“晚清啊,快来吃饭,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也不晓得味道好不好,要是你喜欢吃,再托人给咱们多带一些排骨来。”
“娘,不要忙活了。不是说大姐来信,让我们启程回临安城,咱们什么时候走?”衣晚清坐下,刚开始不适应喊赵氏娘,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
见衣步尘和衣布青过来,衣晚清立刻起身去扶着他们,“慢点,小心着坐下。”
“不晓得泠亦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再等等,再说,我这腿脚疼的厉害走不了多少路,你三叔的腿也不行,得等泠亦回来有了他的照顾,咱们才能走啊。”衣步尘满是沧桑的说着。
衣晚清一听,眼眸含泪,她如何告诉爹,她就是泠亦啊!
现在的衣步尘,还想着衣泠亦那个儿子,有儿子养老不愁人,他是满心期待着,殊不知,衣泠亦根本不是个男子啊!
衣晚清瞧着父亲年高事重,不敢说反驳的话,“听您的话,咱们再等等,不过也不敢等的时间长了,兴许咱们到了临安城,再去寻泠亦会比较方便一些。”
“那倒也是,晚清这丫头好了之后,脑子也变聪慧了。”衣布青端起碗准备吃饭。他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适应,再也不是之前贵公子的要求,什么餐前丫鬟服侍布菜试吃,全都丢到脑后去了。
能有的吃就很不错了。
“不管怎样还是等过了年吧,兴许大姑娘会派人来接咱们回去呢。”赵氏想的极好。
“娘别想那么好,咱们之所以能回去,是、是阿楚姐的夫婿,他像是边境那处的将士,他给苏将军写了信,说了咱们的窘迫,想来这才被苏将军重视,我觉着,应该是苏将军帮我们说了什么好话。若是说大姐的话,那早该接咱们回去了。”
“不得乱说,你大姐有她的难处,这话不许再你大姐面前说。”衣步尘厉声呵斥。
衣晚清低头,继续道,“反正咱们是欠了阿楚姐不少恩情,这个怎么还?”
“等咱们回到临安城,等泠亦光复起咱们衣家,自然会感谢阿楚姑娘的照顾。”衣步尘闷哼,低声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