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牛,黄昶,慕容英,金荣四人各自收敛起身上滑翔翼,缓缓飘落于地——黄昶研制出的各种符器,其最大优势便是通用性,一人能用,其他人就都能用——当然要求身具法力方可。
而姬若则带着那个誓要报仇的小姑娘从彩云绫上走下来,小女孩第一次体验到飞行滋味,还有点晕忽忽的,脸儿煞白,但手中仍然紧紧握住那口符兵短剑不放。
最后是小鹦鹉波波,它就轻松多了,翅膀一收,呼啦一下便降落到黄昶肩头,直着嗓门叫唤起来:
“嘎,嘎,就在附近了吗?我怎么没感到妖气?”
“……嘘!”
黄昶做了个安静手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此刻在他掌心中,正虚虚托着一团灵光法球,光球中央则是一滴殷红鲜血。在黄昶法力催动之下,那滴鲜血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某个位置跳跃不休,片刻之后便神秘消失。但黄昶已经由此辨明方向,示意慕容英等人跟着自己,朝那血滴主人,也就是老虎精的位置继续追踪而去。过一会儿搞不清楚了,便又从小瓶中滴出一滴老虎血,继续用同样方式辨别方向。
——此乃血引之术,乃是某个邪道门派血河宗的秘法,血河宗以各种神秘诡异的血法术而著称,据说只要有一滴鲜血落入血河宗门人之手,那其主人的生死就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当然这话也只能吓唬吓唬寻常江湖人或散修,在见多识广的西昆仑等大宗派弟子眼里,血河宗的诅咒之术防范起来确实比较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
血河宗确实可以利用血液与其主人的天然联系作些手脚,但那不过诅咒之术罢了。而诅咒之术无非是通过沟通神魔阴鬼之流,驱使其去给被诅咒者找麻烦。其本质跟虔信者祈求神灵降下神迹没啥两样,只不过前者属于临时雇佣,而后者是长期合作而已。
但那些愿意被雇佣的“神秘力量”胃口可从来不小,要求施咒者付出的代价往往都非常大,有时候甚至还要大过受害人的损失。而且还多半会有其它种种后遗症,故此在大宗派修士看来,诅咒之术纯粹是一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亏本术法,压根儿不值得提倡。天下仙门宗派,拜佛求神的不少,敢玩诅咒的却没几家,反倒是在民间淫祀野祠间流传甚广。
那血河宗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宗门,无非功法较为奇异古怪而已。西昆仑山藏经阁历经万载蒐集,阁中各派功法包罗万象。血河宗的功法秘要,除去极少数特别隐秘的,昆仑山上基本都有。除了在传授法术对抗之道时演示出来,让本门弟子增长见闻,遇到类似事件时知道该怎么应对外。还有专门负责研究别派法术的杂学修士对其进行归纳整理,挑选或改进出一部分不必作恶便可发挥出效果的功法出来,以扩宽昆仑法术的选择面。
血引之术便是这样被挑出来的所谓“良性邪派法术”,它的效果很简单:只要有目标鲜血,便能将其催动激发,循迹寻找到目标本体之所在。
因为对目标没什么伤害,施法者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无非把血液本身献祭给那些神秘指路者而已。若是血液不足,则指路功能自然终止,也没什么后患。
昨晚一场大战,那虎妖连半只耳朵都被切下,血液更是洒落无数,黄昶没费多大劲便收集到了一小瓶。所以尽管他还有其它办法追踪那只虎妖,但在这瓶老虎血用完之前,血引之术毫无疑问是最简单,最方便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