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约要再等上几日,”卫启濯抬手摸摸她脸颊,“父亲这几日忙碌,要等闲下来。”
自打他上回摸她脑袋被扎之后,就改摸脸了。
卫启濯见萧槿略显失望,将她一把带到怀里,让她坐到他腿上:“这么想去转悠?要不我先带你出去转转?”说话间一戳她鼻尖,“我给你寻的那些法子你记得坚持使着,应当会有用的。下回你再疼了,我帮你揉揉。”
卫启濯之前听闻她痛经的事,为她搜罗了一些药方和暖宫止痛的法子。
萧槿现在听见他说“揉揉”就要想到别处去,又兼坐在他腿上很是赧然,恰想起一事,打岔道:“姨母和表弟那头有消息了么?”宋氏和卫晏始终没有音讯。
卫启濯摇头道:“没有,我一直操着心,但是这对母子踪迹难觅。”
萧槿很是忧虑。当初宋氏重返萧家时,她若是知道卫庄已经不在,一定会帮宋氏寻外援。如今却是只能亡羊补牢了。
卫启濯将她按到他胸前,轻拍她后背:“不要紧,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梦见他们如何了?”
萧槿踟蹰了一下,道:“总之就是一个很不好的梦,尽快寻见他们才是正理。”
卫启濯轻叹,低低应了一声。他之前借用卫庄壳子的那段日子,其实已经将宋氏母子当成了家人,他们若是有事,他是一定会出手帮衬的。
萧槿在他怀里趴伏少顷,忽然抓住他衣袖,道:“你说,你之前忽然变成了卫庄,那会不会等你考上了状元,咯嘣一下再变回卫庄?”
卫启濯搁在她腰际的手一紧:“你不要吓我,我还想殿试完就成婚的。”
萧槿笑道:“与你说笑的,不过殿试之后就成婚似乎有些仓促,你拿了状元之后应当会忙上一阵子。”
卫启濯低头抵上她额头:“这么相信我?知道我一定会拿状元?”
萧槿心道我不仅知道你能考上状元,还知道你将来的官职、散阶、勋阶跟荣誉称号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如同开了挂。
萧槿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卫启沨应当就是在这回秋猎中出的意外,她很好奇卫启沨究竟还会不会步前世后尘。她回去后跟萧安夫妇缠磨了好一阵,才勉强说动二人带着她一道去。
萧岑听闻要去秋猎,欢喜得在萧槿面前转了一个圈:“我还没去狩猎过呢,我要去打几只兔子回来炖了吃!我前儿才学了个菜谱,这回要试试手!”
“小兔子那么可爱,你忍心么?”
“姐,你不要装蒜啊,你不是爱吃兔肉么?”
萧槿翻他一眼:“我是说,你忍心用你那手艺糟蹋兔子么?你做的一定很难吃。而且,你确定你会骑射?”
萧岑鼓了鼓腮帮子:“我确实不太会,但我可以学嘛……再不然,我可以跟在姐夫后头啊,我头先就听姐夫说,他的骑射功夫好得很。”
卫家门风严谨,对子弟要求严苛,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皆要研习。
萧槿抬手戳他一下:“这称呼在我跟前叫叫便罢了,出去别喊得这么直接。”
萧岑笑嘻嘻道:“知道了。不过我瞧着四公子真是一心巴望着娶姐姐的。”说着话坐下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含混道,“我想起来了,我前几日跟袁家老二起了纷争,他扬言说要给我些颜色看看。这家人简直不讲理,回头不要撞上他们才好。”
萧岑口中的“袁家”指的是当今宰辅袁泰袁家。袁家并非世家,但是自袁泰当政以来,袁家异军突起,如今袁泰主操权柄十年,袁家如日中天,在仕宦大族中地位斐然。
萧槿倒是不知这桩事,扭头看向弟弟:“你与他家人缠磨什么?”
“不是我要与他缠磨,是他要找我茬儿,”萧岑撇撇嘴,“不过我觉着他其实是冲着姐夫家去的。”
袁家从前不显,如今爬上来之后就总想赶超卫家,萧槿觉得袁家有点像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有了钱就抖起来了,想将上流社会里的巨头挤掉,取而代之。
不过这显然是痴心妄想。
城南围建有皇家苑囿南海子,左近一带水草丰沛,眼下适交季秋时节,正适合打马围猎游赏采撷。
到了出门这日,萧槿随着萧家众人抵达相约的地方后,与卫家一干人等叙礼讫,便挎了篮子打算与卫韶容、尹淳等人去摘果子去。
卫启濯本欲跟萧槿一道去,却被卫启泓一把拽住。
“哥儿许久没与我切磋骑射了,”卫启泓似笑不笑,“我来瞧瞧哥儿的技艺是否有所回退。”
卫启濯回头睃他一眼,也是似笑非笑:“我看是大哥技痒而已。家中这么些兄弟,大哥去寻旁人便是,何必非要拉上我?”
萧槿立在不远处看着这兄弟两个,禁不住想,这两人真不像同胞兄弟。卫启濯如今对卫启泓的敌意显然还没有后来那样深重,他后来将卫启泓往死里整,不知是矛盾积累的结果还是另有隐情。
卫启濯被卫启泓扯着,一时走不脱,示意萧槿先走,他待会儿过去寻她,萧槿点头应好。
萧槿觉得住在京师倒是不如住在聊城那会儿自在,她与二房的两个堂姐不甚熟稔,也没有兄长带着她,要出城基本只能让季氏领着她。她入京之后真正出外玩赏的机会很少,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在自家后花园里晃悠。因而眼下彳亍于秋日林峦间,很有一种松快之感。
三人领着一众仆妇且采撷且观景,说笑间到了一处池沼。远远地瞧见水次有个眼生的男子停歇饮马,正要改道,那男子转头看来,在瞧见萧槿时,顿了一顿,旋出声叫住她们。
男子牵马上前,佯佯作礼,跟着便道:“敢问这位丰姿冶丽的美人是哪家女眷?”说话间看向萧槿。
卫韶容闻言愠怒道:“哪来的登徒子!”
萧槿还是第一次听人用“冶丽”来形容她,她如今应当瞧着还是面嫩的,跟冶丽不太搭边,不过眼前这人显然是来调戏她的。
“我是哪家女眷与阁下何干,”萧槿笑了一笑,“我觉得阁下不配来问这个问题,也别问我为什么不配,阁下大可以跑回湖边仔细照照自己的德性。”
卫韶容等人闻言笑成一片。
那男子恼羞成怒,拿马鞭指着她:“你晓得我是谁么?”
萧槿低笑出声:“我还真不知道,我来京之后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狂徒浪子。你不妨报上家门来,我来瞧瞧究竟是哪门哪户,竟能教出你这般狂傲无礼之辈。”
“你!”那男子噎了半晌,眉梢一挑,“少与我耍嘴皮子,我袁家不是好惹的,休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家招来祸端。你顶好赶紧给我赔罪,否则我可不保证不记仇。”
萧槿打量他一番,揣测他应当是袁泰家的子侄,否则哪来的这等底气。她哂笑一声,道:“我管你圆家方家,是你自己无礼在先,如今反而倒打一耙,多大脸?”言罢,懒怠理会他,回身便要走。
那男子从没被这般落过面子,切齿一回,忽然在马背上狠狠一抽,驱策着马匹朝萧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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