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卫启濯远远答了句“不必”,上了轿子便匆匆离去。

谢元白大感困惑,卫启濯难道是预备去王府要人不成?

萧槿又跟季氏一道去采买了些日常琐碎物件,才往回折返。路上,萧槿听季氏感叹起温锦的事,随口问道:“母亲觉得温锦此番祸端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说不好,其实我觉着,她兴许也不冤枉,”季氏靠在靠背上,将小几上一盏胡桃松子茶推到萧槿面前,“当初在聊城头回见她时,我就不喜她,那股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骄矜劲儿真是掩都掩不住。”

萧槿端起杯子,吃茶片刻,往季氏身边凑了凑:“我知道我知道,母亲不喜她,是因为她想给我添堵。毕竟母亲最爱护短了。”

季氏一戳她脑门儿:“何时学的一张油嘴儿。不过,也确乎如此。我听说她总跟家中姐妹说她将来的亲事必定羡煞旁人云云,结果落后嫁了那么个人家。后头又出了那等祸事,心中怨怼,一时起了歪心思也不足为怪。只她也太糊涂了,陛下若真是追究起来,死的可不止她一个,届时整个温家都跟着倒霉。”

萧槿深以为然。今上若是暴虐之人,说不得会来个连坐,再抄了温家,那温锦届时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母女两个说话间,便到了镇远侯府门口。

马车停稳之后,萧槿跟着季氏一道下来,正打算往大门内入,余光里忽然瞥见一个人影蜷缩在东边墙根底下。

她觉得这人的侧影有点熟悉,当下步子一顿。那人原本埋着头,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望来。

萧槿一瞧见对方面容,登时惊道:“姨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づ ̄3 ̄)づ

感谢举目望天菇凉投霸王票~

☆、第85章

宋氏看到萧槿,立等飞冲过来,一把拽住她手臂,颤声道:“救救晏哥儿……”

萧槿一愣。

宋氏又看到萧槿身后的季氏,即刻扑过去,抓着季氏的手,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求妹妹救救晏哥儿……”

季氏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她:“姐姐这是作甚,有话起来细细说。”

宋氏泣不成声,嘶哑道:“晏哥儿被人给掳去了,那人说自己是什么王爷,我根本拦不住……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却才过来,听说妹妹跟妹夫都不在,我就蹲在外头等……”

虽然宋氏语焉不详,但萧槿还是大致听懂了意思,忙问道:“姨母可知晓是哪个王爷?表弟怎会被人掳走的?”

宋氏垂泪道:“听人说是什么岷王……”

萧槿面色一沉,原来是这样……卫启濯避开了岷王这个麻烦,卫晏倒是撞上了。只是眼下萧安尚未归来,她们两个女眷也不能出面。

只这件事若是公事公办,恐怕还要经过顺天府尹,萧安如今虽是正三品大员,但顺天府尹也是正三品,不一定肯买面子。如果是直接捅到御前,至少也要等到明日,眼下这个时辰,皇帝应当正用晚膳,宫门也快落钥了。

但是照着眼下这个状况,等到明日的话,卫晏可能已经遭了荼毒了。

萧槿跟季氏刚将宋氏扶到大厅坐下,明路便过来传话说卫启濯已知晓前因后果,如今已经带着人赶往十王府,让宋氏宽心。

宋氏听得一愣,她万没想到,卫启濯竟然肯为他们母子出这个头。

萧槿心中感叹,她这个表姨这一世虽然同样失去了一个儿子,但多了卫启濯这个假儿子,也算是一种补偿。

初更时分,卫启沨坐在书房里翻书时,听丹青讲起了卫启濯领着一帮人上门跟岷王要人结果岷王被气得了不得的事,出神少刻,掩卷轻声道:“该来的总会来,槿槿,你能帮他躲得过初一,却不能帮他避过十五。”

丹青见自家少爷起身整了衣冠,似是预备出门去,不由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提醒道:“少爷,眼下已然夜禁,您预备何往?”

卫启沨头也不回地道:“出去走走。”

十王府。岷王朱治立在门口,气得直是顿足。

他不过随手拎了个少年回来,结果被卫启濯找上门来要人。卫启濯一个还在观政的庶吉士,竟然这样狂妄。

不过,他还真就给了卫启濯这个面子,因为他对美人都格外宽容,不论男女。卫启濯这等容貌是他生平仅见,方才一见之下立时愣在当场。卫启濯说让放人,他即刻就照办。可惜卫启濯出身太好,他不好下手。

一旁侍立的典簿周旭原以为王爷是因被卫启濯落了面子才会气恼至此,结果观察了半晌,才明白王爷是在气愤只能看不能吃。

周旭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附耳低声道:“殿下,您即刻就要就藩,但而今却还缺一个长史,不如跟陛下说说,让陛下封卫家那位公子做岷王府长史司左长史,随殿下就藩,如何?”

朱治闻言精神一振,一拍周旭的肩:“这主意好!”

周旭继续道:“殿下去跟陛下奏请时,措辞定要掌控好,臣回头给殿下拟个草稿,殿下看着试试。若殿下觉着不便,也可找人代为游说。”

朱治摩拳擦掌:“不必不必,孤王亲去与父皇说……你先写,写好了拿给孤王看。”

周旭躬身应喏。

卫晏一路劳顿,今日又经了一场惊吓,在卫启濯送他往侯府去的马车上小憩片刻,才缓过来一些。

卫启濯见卫晏醒来,指了指车内小几上的茶果点心,示意他先垫垫肚子。

卫晏道了谢,低头捻了一块果馅儿蒸酥。

卫启濯问起他跟宋氏来京的目的,卫晏顿了顿,小声道:“我们是听闻槿表姐要出嫁了,特地来京道贺的。”

卫启濯眉尖微动:“真的?大老远打山东过来,就为这个?我怎么记得你上回跟我说你母亲憋着什么事不让说?”

卫晏抿了抿嘴角:“没有什么,已经没事了。”

卫启濯不大相信他的话,但呃并未逼问,只是道:“那既是来了,便留下吧,等年后再走。我跟啾啾腊月初六成婚,你们观礼后,还能再跟我们一道过个年。”

卫晏点头应了声,又抬眸看向卫启濯,再度恳切向他道谢。此番若非卫启濯及时跑来救他,他估计就活不成了。

卫启濯摆手道不必客气,旋又委婉地问起卫庄的事。

gu903();卫晏已经将卫启濯当成半个嫡亲兄长,埋头沉默片刻,道:“我跟娘足足等了三年,但我哥哥一直没醒过来,我娘没奈何,只好把他葬了。不过,我娘总还是心存希冀,棺木未封,坟茔上头覆的土也不多。我娘说,说不得哪一日,哥哥忽然醒了,还能从棺中爬出来。毕竟他还没娶媳妇,家中银子也没使完,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