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到底?”
“我知道你如今一心忙着谈恋爱。以前你从家里逃到屿安,后来逃到英国,现在倒是换了地方,逃到爱情里。所以,我要你暂时委屈那位小陶姑娘,狠下心来全力投入。你要是使出什么危险又龌龊的手段,她那么单纯的人,跟着揪心多不好。”
江浸夜不经思索,立马同意,“我答应你。”
本以为他会纠结一番的江鹤繁诧异,“这么干脆?不怕墙脚被人撬走了?”
江浸夜不语,脸上有了一种飞扬的神采。
对于陶禧,他是自负的。
她爱他到无法自拔,确信就算一时半会儿没了联系,彼此的默契也不会让这段关系出错。
入冬后,屿安一天凉比一天,刺骨的寒意随呼吸漫过四肢百骸。
从咖啡店出来,陶禧哆嗦着原地蹦了几下,双手捧住咖啡杯取暖。听容澜说元旦前离开屿安,她惊得愣住。
“为什么要走?”
“我和我男朋友商量好了,我们一起走。”
“是……是因为陈叔叔吗?”陶禧哀伤地垂下眉梢,“可公司现在形势那么好,这个月工资又涨了,何必呢……”
大风吹乱了容澜的短发,遮去她一边的眼睛。身侧的行人无不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她们两人倒停了下来。
容澜拨开头发,歉疚地说:“和他只有一点点的关系,绝对不是主要原因,我们讨论很久了。反正啊,屿安和北里的房子,我们都买不起。哈哈!”
像被针扎痛,陶禧眉间闪过瑟缩,确认似地问:“你们……去北里?”
“是啊……啊啊,陶禧,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提到那个地方。”容澜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大叫着捂嘴。
两个月前江浸夜离开,便没联系过陶禧哪怕一次,整个人消失无踪,连手机号码和邮箱都统统扔了。
陶禧曾去向陈放打听,可陈放和邱檬分居后,一直自顾不暇,对江浸夜一问三不知。
连父亲陶惟宁那,也没有半点音信。
陶禧想,江浸夜或许埋首于某件非常重要,重要到连她都顾不上的事。
一面为他默祷,一面又暗自神伤。
工作时走神出了岔子,被领导单独批评几次。
她的状态每况愈下,走过家里的工作室,别过脸不去看。甚至矫情到,不能听见“修复”和“北里”。
前两天陶禧坐地铁,几个中学生背诵《琵琶行》,脱口一句“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竟令她心脏传来持续的抽痛。
一贯信奉“你不来,那我过去”的交际原则,不同对方做无谓的较劲,陶禧暗中下了决心,问容澜:“你别在意,我就是想问问,元旦攒了假期,能不能过去看你?”
“看我?”容澜嘴角一翘,坏笑着勾过陶禧的脖子,“在我面前玩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看我咧……算了算了,你到底看谁我不介意,尽管来,我负责招待。”
“那你的新工作和房子,都有着落了吗?”
容澜笑着去捏陶禧的脸,“当然是找好下家了才辞职啦!房子不归我管,我不操心。”
那么坦然的笑容,让陶禧顿生羡慕。
她期待的,不过就是这样普通的烦恼和爱恋。
之后的一路,容澜趁机说起了自己的甜蜜恋爱史,陶禧落寞地听着,视线落向路旁的灌木和草坪。
湿冷的空气中,植物的枯色又加重了一层。
“现在想想,还是他追我的时候最有意思,每天一句‘喜欢你’的告白,真是一百遍都不会厌!”
视线刚移到脚上那双绛色的羊皮鞋头,陶禧被容澜欢快的调子戳中,抬头问:“他真的这么说过?”
她模样凝重,容澜一下惴惴起来,“说什么?告白?喜欢你?这……不是每个人都会说吗?”
不是的。
那个人从没有说过。
哪怕在他们无数次最亲密的时刻,他也没有说过一句示爱的话。
这重要吗?
陶禧说不上来,神色黯然。
元旦陶禧凑够了五天假期,两天拿来赶飞机,剩下三天足够出行了。
对女儿自作主张的外出,丁馥丽毫不干涉,自从江浸夜不再出现,她每天都喜气洋洋。帮陶禧联系相亲的事也暂且放下,听从丈夫的意思不去强求,好歹火坑不在了。
陶禧出发前,联系了江氏传媒集团,想找江鹤繁。
可惜对方客气推拒,称与执行董事见面,必须先预约。
随后她想起秦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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