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也看出其中的蹊跷了?你大伯回朝的第一份差......”
此刻,俞璟辞的脸上与之不符年纪的稳重和担忧尽显,图纸被人动过手脚,当时修筑堤坝皇上派了钦差监工,若是设计图纸的出了偏差和工部脱不了干系,若监工动的手脚......无论怎么说,大伯这趟差牵连甚广,“祖父,既然皇帝下旨让大伯彻查,其中缘由肯定有数,不知道这次跟着去的还有谁?”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俞家复出弄不好就被打压回地里。
听俞璟辞有条不紊分析俞老爷子欣慰的同时又叹了口气,“当朝太子......萧珂缮”
俞璟辞心里闪过一抹迟疑,太子什么时候也管工部的事儿了?半晌,面容舒展,两腮的酒窝若隐若现,随手将图纸一扔,慵懒的伸了个腰想到俞老爷子在立马规矩站好,语气轻松不少“祖父,皇上要助大伯一臂之力是好事,你老人家可以把心放下了!”
皇上让太子出面定是为太子攒名声,其他随同形如虚设而已。
“辞儿,凡事都有由头,你说皇上为什么不选其他人选了你大伯?”
两人对视一眼,想了大半个时辰也没闹明白,俞老爷子摇头,“罢了,回去吧!”
俞璟辞回到香榭阁,没见着夏苏人影就知她去厨房弄好吃的了,“禾津,帮我把昨日绣的枕头拿来!”
虽然老爷子教的和朝堂有关,可俞璟辞始终认为女儿家女工不能落下,空闲时就去邱氏院里学女工,这个枕头俞璟辞整整半月才绣好,上边的竹叶已经有了形状,不会如初时被说成杂草了。
“走,去二少爷院里!”嘴边的酒窝浅浅荡出一圈涟漪,落下最后一线,对身边的禾津道。
经过花园,见宋氏正训斥俞心妍身边的一个丫鬟,俞璟辞不是多事之人,让禾津回走绕过宋氏。
宋氏眼尖,看着俞璟辞要躲她了,训斥人的声音抬高,意有所指道“不要以为三小姐身边多了丫鬟照顾你就可以偷懒松懈,府里今时不同往日,若被我知道你想要攀那高枝,丑话说在前头,即便你爹是管事我也能照样收拾你!”
俞心妍扯着宋氏袖子示意她别说了,眼睛转到俞璟辞身上有些着急,挤眉弄眼求她帮忙。
俞璟辞仔细看那丫鬟发红的脸,对大伯母的行为她不敢恭维,堂堂大夫人和一个丫鬟动手,不顾禾津扯着她衣袖,她盈盈一笑,“大伯母也在呢?”
老太爷走后府里因着守孝,园里鲜花全移栽到别处,此时也就一两朵野花开得正艳。
“二小姐也逛园子呢!”宋氏说得咬牙切齿,不日俞致远就要随太子和仓河县查办案,回来就能官复原职,到时看二房怎么蹦跶?想着想着阴郁一扫而空,颇为得意的垂头斜视俞璟辞。
“大伯母,何必跟个小丫鬟过不去?若不喜欢直接卖了就是,不过上次她帮着三妹妹爬树伤了腿落下伤疤了?卖出府估计也没人要了!”俞璟辞慢悠悠说道,不等宋氏说话径直走了。
“娘,山楂的腿是因为我才伤的,您不能......”俞心妍晃着宋氏手臂,撒娇道。
“好了好了都听你的成了吗?等山楂攀上你儿姐姐有你哭的!”倪了眼山楂,警告之意甚重,不过此事儿算接过了。
“山楂不会的!”山楂平日虽和儿姐姐屋里的人走得近可对自己是真上心,四岁的俞心妍分辨得出谁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好的。
小路上,禾津有些担心身后的山楂,山楂心地善良若被大夫人卖出去如何得了,“小姐,你怎么不求大夫人放了山楂......”说完就知越矩,赶紧住了嘴。
“放心吧,大伯母不会追究山楂了!”
宋氏生气也是看山楂和自己府里丫鬟走得近,以为山楂想到她屋里伺候,且自己住的是俞婉之前的住所,大伯母怕是以为她霸占了大姐姐的一切,才看她不顺眼,看跟她好的不顺眼罢了。
俞墨渊此时刚下学,绕进花园看见辞姐儿和身边的丫头嘀咕,大步上前抢过禾津手里的枕头,凑到鼻尖闻了闻,“菊花安神,还是二妹惦记我睡得不好!”
俞璟辞撅嘴哼了声,“我若不带礼物来你是不是就不欢迎我了?”自顾进了清水院,俞墨渊院子简单,除了几个练武的桩子再无其他,“二哥,你真想习武?若被爹爹发现有你受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是所有将士的心愿,俞墨渊身边没有武将怎么熏陶出爱武的性子的?
“科举有大哥就够了,光是想之乎者头就晕了,与其拖大哥的后腿不如另辟蹊径,俞公府也算多条选择!”俞墨渊说着有些叹气,转念一想,若像俞墨阳整日学古人吟诗作画还不如直接拿刀杀了他痛快!
傍晚,俞致远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宫里贤妃明日要上门造访,替皇上为已逝的俞老太国公上香。俞老爷子听后很是惶恐,谁不知道贤妃跟皇后斗了多年若不是三皇子死了,谁当太子还不好说,三皇子病后贤妃生的公主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说母凭子贵,贤妃却是母凭女贵,皇上对她的的恩宠日霄呈上。
宋氏心底乐开了花,刚出孝期贤妃就来不是对俞致远的敬重是什么?饭桌上她都坐不住了,自言自语说道“家里全部是素色装扮,死气沉沉的,贤妃来,走廊的灯笼要换成红色的,园里的花要移栽回来。”只差没叫管事嚒嚒来吩咐了......
俞老爷子咳咳两声,对宋氏行径不喜,轻扣了饭桌两下,“老太爷刚走一年,府里换成大红像什么话?”而且贤妃自来和皇后不对盘,哪有宋氏想的那么简单。
宋氏眨了眨眼,安分下来,手里的帕子捏称一团,脸上的兴奋没有因为俞老爷子呵斥而减少......